祁越眉头微蹙,视线只略过了面前被挡住的山洞一眼,转而将步青胭给护在了怀中。
对着温贺,说话的语气中,俨然是多了两分警告的意味,“温贺,无论你有何目的,若敢伤她分毫。你这幽冥谷,便十倍来偿。”
温贺听到此话,脸上的笑意未减去半分,只眸中含着的笑意,倒是敛去了些许。
虽然很浅淡,但是步青胭还是看的清楚。
温贺却毫不掩饰的对上了步青胭的视线,道,“放心,若是伤了小师妹,师父也不会同意。”
既然进了他幽冥谷。
那小师妹的安危,自是他的责任。
祁越闻言,身上的寒气却没有敛去半分,只冷冷的回了一句,“最好如此。”
其实,有他在,必不会让步青胭有半点损伤。
可即便如此,他也十分厌恶,有任何人为了目的,将她陷入危险之中。
此刻站在一边一言不发的步青胭,饶是再懵,此刻也是听出来了几分。
心下大约有了几分揣测。
祁越的恼意,当真是另有原因。
只不过眼下这缘由,她暂且还猜不到。
当着温贺的面,貌似也不是询问的最佳时候。
步青胭抬头对着祁越,小声的建议,“越师兄,既然出不去了,不如我们先进去?”
她和祁越从悬崖上掉下来以后,过了一夜。
一直到现在,都没有好好的休息一下。
更何况,祁越的身上还有伤。
虽说是因为离魂草的缘故,此刻他看起来已经无事。
可她终究有些不放心,得看着他好好休息过来才行。
温贺闻言便让开了身子,将面前被硬生生烧出来的一片花田小路给让开,顺便说了一句,“殿下派人烧了我的花田,换你们在此处多留一段日子,岂不是正好扯平?”
让小师妹和祁越留在这里,保证不会有任何生命危险。
可祁越烧了的这片花田。
却实打实是他多年的心血。
虽是搁在幽冥谷口的花田,看起来一大片,可正是因为在入口处,便要隔绝所有外来的不速之客。
所以此处的花田,其实才是整个幽冥谷中,毒性最烈的。
其中有几株,还是他精心培育了多年才种出来。
今日倒是好,被祁越一把火给烧光了。
这样说起来,倒还是他吃过亏些。
然而,祁越闻言,不过是带着步青胭,面不改色的踩在了花田的上面。
还顺便加了一句,“你的整个幽冥谷,也没有小胭儿的一根发丝重要。”
更不要说,这一片花田。
温贺:……
他深刻觉得,易欢在信笺里面的那些怨念和吐槽。
都是真的了。
而且,似乎是比他说的,还有过之而无不及。
他们这好不容易的来的一个小师妹,就这么被人拐走了,莫说旁人多惦记一下。
怕就是多说一句,这太子殿下都能冷气骇人。
温贺轻笑着摇了摇头,像是根本不在意一般的跟了上去。
视线缓缓的落到了步青胭的身上。
眸中原本被他敛去的笑意,倒是多展露出来了几分。
赫然便想到了几月之前,师父在云游之前特意给他们几个来的书信。
说过这小师妹的事。
如今亲眼所见,倒是的确十分符合他们师兄弟的性子。
他们四个虽然都是在师父的手底下,但其实性格迥异,差距十分大。
且都是男子,这么多年来,突然多了一个小师妹。
自然是下意识的便想要护着。
在没见到人之前,便已然有了这样的想法。
如今见到了人,就更加强烈。
玄寂法师虽然平素里给人的感觉就是十分洒脱。
但其实真正亲近他的人才知晓,他对弟子护短的性子,可谓是令人发指。
大约是因为在师父手底下的缘故,让他们几个师兄弟,对自己身边的人,渐渐的也是十分护短。
如今瞧着太子殿下如此护着小师妹的样子,他在背后瞧着,怎么莫名有一种,老父亲似的欣慰?
温贺的脸色僵了僵,被自己这个可怕的念头给吓着了。
什么老父亲……他还年轻着呢,也不比小师妹大多少。
温贺一贯温润如玉,若说有什么听不得的话,便就是有人敢说他年纪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