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趣得很。”聂尧冷笑一声:“你不妨亲自去见识见识。”
拂芳君笑得欢快:“哎呀,妾身也想,这不是一朝嫁为人妇,不大方便总往外跑么。”
南翼那一道惊雷威势十足,占星台一角的汉白玉让朱雀灵火烧灼得漆黑,聂琦南站在跟前,手里捏着一张拜帖。拜帖是封九送来的,在他回到晏城聂府的第二日一早送到他手上。
封九根本不打算掩饰他在晏城的事,也许今日所言还正中他下怀。聂琦南盯着手中拜帖微微一笑,打算趁着这大好月色邀封九品茗赏月去。
封九百无聊赖地坐在桌前翻有关聂尧的史册,没多大一会便耐心告罄,抱怨道:“怎么还不来?”
南翼诧异:“你在等人?”
“是啊。”封九打了个哈欠:“再不来我就不等了。”
聂琦南走到门口,便听见封九这话,笑着推门而入:“姗姗来迟,劳贤弟久候,是我的罪过。”
封九见他来显得很开心:“此处无酒,便罚你抚琴一曲。”
聂琦南轻笑一声,视线虚落在了南翼身上,礼仪上半点挑不出毛病:“这位可是传闻中南方朱雀大人?”
南翼点头。
封九问:“怎么,你家老祖宗猜出来了?”
“二位行事坦荡。”聂琦南似真非假地赞了一句,不再多言。他召出列松琴,仿佛当真是来寻友人闲谈赏月的一般。
聂琦南是个很有分寸的人,封九则惯于话留三分,两人搁到一块,言谈点到即止,字里话间都是机锋,听的人头疼。
封九注意到她无聊,便挑点有意思的讲,他从桌上的书册中抽出一本,翻到其中一页,推到了聂琦南面前:“久闻聂真人风采,特找了些史册来看,只是史官一支笔,也不知真假,今个碰上个知情人,不知能否请聂兄帮忙说道说道?”
聂琦南叹口气:“那可是我曾祖,你就不怕我回去提起一两句?”
封九说得理直气壮:“我一腔仰慕之情,有什么见不得人的。”
聂琦南:“……”
聂琦南虽不清楚聂尧在做什么,但能引得南方朱雀出手干预,想也知道不是什么见得光的事。聂琦南不多过问,此时也拿不准封九在其中扮演了什么样的角色。他翻了翻面前书册,道:“想来史官或许有所夸大,但应当不至于太过离谱,贤弟问错人了,我一个小辈,对这些事也只是略有耳闻罢了,你若当真有兴趣,不妨到家中坐坐,上次南华一见,曾祖对你也是颇多赞赏。”
第15章 第 15 章
聂琦南说完,就瞧见封九表情未动,后知后觉自己可能又让封九给算计了,果不其然,封九不曾回答他,南翼却开了口:“我倒是有意拜访,就是不知聂府是否欢迎了。”
聂琦南一噎,他还真拿不准聂尧是不是愿意见南翼。但南方朱雀代天道镇守五行其一,可谓身份贵重,她提出的拜访,还真不好拒绝。
聂尧也确实不会将南翼拒之门外,他甚至不吝表达自己的好客之意亲身相迎。
来的只有南翼和十七。
今日一大早,封九便出门去了,走之前很是诚恳地向聂琦南表示了遗憾,言说师命在身,实在抽不开身,只好另择吉日再行上门赔罪。
他这借口找得很是随意任谁都瞧得出来这只是推托之词,聂琦南笑着应下了,倒是南翼看了封九一眼,默不作声地带走了十七。
聂尧将南翼和十七迎进府门的时候,封九出了晏城,应琛夫妇已经等在城外三里一处茶肆。应琛仍是儒生长衫轻裘加身的模样,倒是应欢,穿了一件束袖的长裙,头发拿一根发带束了,瞧着很是干练。
封九笑道:“欢娘怎么也来了?”
应琛解释道:“她今日一早起来便说心里不安宁,担心得很,非要跟来,我想了想,都是自家人,便让她来了。”
“也好。”封九神情有些倦怠:“我昨晚梦了一场,也觉得有些不放心。”他说着,从芥子袋中拿出两个小巧的锦囊分给了应琛夫妇:“里面各有剑峰长老的三道剑气,扔出去挡着便成了,有备无患。”
南华派剑峰长老号剑道老人,便是沈望的师父,算得上是当今剑道第一人了,藏有他三道剑气的锦囊,封九一次给出去两个,不可谓不是大手笔,可见他心中是当真不大踏实的。
应琛原本以为封九说不放心只是托词,现在看来也许是真的。封九打小便修炼,偶尔一梦,多半是一种预警,应琛这样一想,心思谨慎起来,顺便安慰了身边明显有些慌乱的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