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见他干什么?”封九嘴上说着,手上一根藤蔓弹出去,简单粗暴地把人拎到了眼前。封九眯着眼睛打量了半晌,发现还真是认识的。
“是你啊,封怀玉。”封九恍然大悟地感慨一句,随手把人扔在了地上,掏出块布巾仔仔细细地擦了擦手,语气甚至有些欢快:“看到你落到这个地步,真是让人愉悦。”
然后封九犹嫌不够,蹲在封怀玉面前笑嘻嘻地看着他:“来,跟我说说,你现在感想如何?”
封怀玉看着封九的眼神都不曾变过,仿佛对这般奚落习以为常。
“说说嘛。”封九不依不饶:“最近我实在是闲的无聊,全靠你来找乐子了。”
他甚至拿出了纸笔:“来,你说,我记,你不是追随你的明主要飞升成仙了吗?怎么就成这样子了?一个细节都别略过。”
“飞升成仙”四个字似乎戳动了封怀玉的神经,他忽然抬头看了封九一眼,嘲弄道:“封家的天才少年,事到如今也不过如此。”
封九毫不介意:“怎么说也有你垫底,好不好的那还得靠对比不是?”
封怀玉偏过头去再度进入一言不发的状态。
封九甚觉无趣,收齐了纸笔,站起身来,活动了一下蹲得有些麻的腿,非常遗憾:“可惜了,我没有封魂玉,不然把你带身边,日日看我风光无限,岂不妙哉?”
应琛闻言默默从袖袋里摸出一块圆润的玉坠子,水滴状,拇指长,正是封九口中的封魂玉。
“……”封九自叹弗如:“你真的是个狠人。”
“彼此彼此。”应琛谦虚道:“人以群分。”
应琛看着封九手上勾着一个玉坠子甩来甩去心情很好的样子,道:“我以为你会恨他的。”
封九没回答,他说:“对了,那个什么什么尚书被杀的那个详细情况你有吗?有的话给我一份。”
应琛闻言诧异道:“你不打算管一管?”
“跟我有什么关系?”封九说:“官员被杀有官府管,管不了的按照关系也是找远苍山求援,现在南翼也不在,我费那么大劲图什么?”
应琛沉默了一会,缓缓笑道:“你可是名门正派。”
“我也没说我不是啊。”封九笑眯眯地冲着应琛挥手:“还有事,走了。”
封九从应琛那里离开,寻了间清静的茶馆坐着,玉坠的链子缠在他手上,一晃一晃地甩。楼下 说书先生正讲得慷慨激昂,封九听了一嗓子,尽是些没头没脑的野史别话,没什么意思,他敲了一下手上的封魂玉,道:“哎,咱俩聊聊呗。”
封怀玉不理他。
封九自顾自道:“前段时间我还见到你哪位主上了,多年不见还是风采依旧啊。可惜最近似乎过得不大顺,又让我们家南翼给揍了一顿。哦对了,你还不知道南翼吧,那是我心上人,可好看了,算是你主上的同僚,位列朱雀位。”
封怀玉嗤笑一声:“少吹,朱雀那是什么存在?能看上你?”
“我就说你这就很没意思了。”封九说:“咱俩好歹也算是亲戚,你这么损我你觉得自己脸上就有光吗?我还觉得你丢人呢,众叛亲离也要追随人家,结果在人家眼里就是个可与可无的死士,你说你寒碜不寒碜?”
相看两相厌,封九真情实感地说:“其实我觉得你应该反思一下,你这做人实在是太失败了,你看看,原本我们可以心平气和地喝个茶聊个天。”
封怀玉想想这个画面,就觉得整个魂都不对了。他看一眼封九,心中无限感慨,这么多年不见了,讨厌的人果然只会比以前更讨厌。
封九会来晏城,见应琛是一方面,他还是比较在意赵景原的状况的。他在茶馆坐到了入夜,这才起身摸到了颖亲王府。
此时已是深夜,赵景原正睡得人事不省。封九站在他的床边,伸手探他天灵。
封怀玉戏弄道:“你这个做法,跟登徒子有什么区别?”
封九反唇相讥:“你这么清楚,莫非做过?”
“……”
“傀儡印……”封九收回手,神色晦暗地盯着赵景原:“这个级别的傀儡印,莫非是拂芳君?”
“好一个名门正派。”封怀玉讥讽道:“没想到你对魔界的势力划分还挺清楚?”
“清楚什么?”封九揣着明白装糊涂:“魔界的势力分布我怎么会清楚,不过道听途说两句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