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血!让皇后娘娘和宝昭仪娘娘每人放八两血,应是将近两碗左右。”
此话一出,皇后和宝昭仪的脸色瞬间惨白,两碗血!她们还有命在嘛?宝昭仪看向雍帝,不敢置信地问道,“皇上,你说什么?你让我给她献血?”
皇后看见宝昭仪质问皇上,眼底闪过暗色,若是皇上心疼宝昭仪,不让她献血……皇后脸色一变,她可没有那个本事让皇上心疼她,一旦她不用放血,自己岂不是要放四碗血?两碗她都已经不能接受,更何况四碗!
当下她便开口,“宝昭仪,如今珍修仪危在旦夕,我们既然与她血液相同,自然应该能帮就帮,你就不要推辞了。”
宝昭仪瞪向皇后,说得好听,也不看看自己现在脸上的神色,一脸惨白,明明极不情愿,还非要说出这番大义的话,真的是让人恶心。
雍帝看向宝昭仪,眼中神色不明,有着一丝心疼,也有着别的情绪,感觉手中握着的手 突然一动,雍帝猛然转身去看楚晏姿,却见楚晏姿猛然睁开眼睛,直直地看向自己,不敢置信地流着泪,却什么话都说不出来,雍帝脸色一变,朝着宫人喊道,
“你们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去帮皇后和宝昭仪?”
宝昭仪明显不愿意,可是一旁的宫人走进她,低声说了一句,“娘娘,对不住了!”说完按住她的手,另一个宫人拿出碗放在她的手腕下,按住她的手碗的那个宫人,看了雍帝一眼,然后拿起一个匕首,轻轻一划,瞬时血液就从宝昭仪的手上流出,一滴一滴地,落进宫人捧着的碗里。
雍帝别过头,不去看宝昭仪吓得脸色惨白的样子,宝昭仪看着雍帝一脸心疼地看着楚晏姿,只觉得心中好冷,感觉着手腕上的疼意,宝昭仪白了脸,不再看向雍帝,埋首在一旁脸色惊恐的琉珠的怀里,咬着牙流着泪,突然就不想再向雍帝示弱。
那边的宝昭仪已经开始了,雍帝将视线转向皇后,对着宫人们点了点头,宫人们也不再耽误,皇后看着宝昭仪的样子就已经吓得脸色发白,现在看宫人们向她走来,情不自禁地向后退了一步,可是在雍帝的注视下,皇后不敢反抗。
就在这时,替着楚晏姿止血的太医突然脸色发白,在冯太医背后拉了拉他,示意他再去替珍修仪看看,冯太医皱眉看向那人,他刚刚只是替珍修仪粗略地把了把脉,查出她失血过多,不容耽搁,就立刻回禀了皇上,这又是怎么了?
那边的人已经在替皇后放血了,雍帝转过头去就看见太医的神色突变,突然心中升起一种不祥的预感,转向楚晏姿,她正眼神空洞地看着自己,仿佛已经心死如灰,雍帝心中一阵刺痛,看向太医,有些抵触情绪地问道,
“珍修仪、怎么了?”
冯太医此时刚替她把完脉,伸手擦了擦额头的汗,看着此时雍帝和珍修仪的表情,跪在地上却是不敢说话,支支吾吾半天,依旧没有吐出一个字。
雍帝气急,一脚踹过去,“朕问你话!你没听见嘛?”
冯太医受了这一脚,又赶紧爬起来,看了看自己身旁的太医,见他脸色惨白地朝自己点头,冯太医不敢再磨蹭,颤抖着声音说道,“皇上,珍修仪她……她好像——小产了!”
罗云殿突然陷入一片死寂,正在流泪的宝昭仪此时也有些惊讶地抬头,那边的太后拿着佛珠的手一颤,睁开眼睛,有些不忍地看向雍帝。
另一边倒地的傅严,也没有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情,他昨日给娘娘请脉的时候,并没有发现她有孕,否则就是死,他也不会让娘娘受一点伤害,傅严不敢抬头再去看她,低下头,他突然觉得自己眼眶有些湿润,想到那日听到无法有孕时娘娘绝望的样子,今日,娘娘受得了这幅打击吗?
云妃拉着大公主,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她捂着大公主眼睛的手,有些颤抖,抬眼去看楚晏姿,却见她一副死气沉沉的样子,她柔媚娇软的笑容还在自己脑海里徘徊,她已经有些不敢将面前的女子和记忆中的她对应上了。
良久,死寂的大殿内,才传来雍帝没有一丝感情的声音,
“你、说什么?”
冯太医咽了咽口水,再次伸手擦了擦额头的汗,才回答他,“回皇上,珍修仪娘娘她、小产了!”再说一遍,他依旧在小产那里停顿了一下,此时雍帝的脸色太平静了,他突然就想起当年宝昭仪小产时候的场景,那日椒房殿鲜血浸透了地面,今日是否又会血染罗云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