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周被他犟得没办法,只好拖过来,心想箱子一共这么大,能翻的都翻了,多半是没放进去,趁时间还早,不如去附近超市买一个,或叫个外卖。
“这是什么?”蒋先生指着箱子的边袋。
里面塞了两个塑料袋。
“充电器啦,还有一个是药,我每次出门,我妈都会给我准备日常药品……”她一边说一边打开,然后发现洗面奶和充电器相亲相爱地躺在一起。
小周身体僵硬了一秒,就十分自然地转移话题:“你咳不咳嗽?喉咙疼不疼?你好像没有买喉咙疼的药,我看看药袋里面有没有。”其实她知道周妈每次装的只有感冒药、止痛药、消炎药和创口贴,也就是随便打个岔,随手扒拉了两下,就放开了。
“这是什么?”
蒋修文突然伸出手,从药袋里掏出了一小盒东西。
小周:“!!!”
因为发烧,蒋先生的动作有些迟缓,趁着他的手才缩到床的边缘,她一把将东西夺了过来,尴尬地说:“哈哈!我赶飞机,我妈收拾东西的时候拿错了吧。”
“我看着好像是……”
“不许说!”
蒋先生嘴巴微微撅起,无声地盯着她看。
小周权当没看到,低头整理箱子。
他先忍不住了:“是周妈妈放进去的。”
小周头低得更低。
他声音变得更高:“是周妈妈放进去的!”
她无语地抬头:“你生着病呢。”
蒋先生霍然坐起,把小周吓了一跳,怔怔地看着她。
他面红耳赤地说:“说好的过毒呢。”
知道蒋先生生病时,情绪不大正常,小周也收起了平日里的端庄,大咧咧地合起箱盖,抬着箱子往床尾走:“骗你的。”
蒋先生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她的背影,做最后的努力:“运动发汗最快了。”
她抱起衣服往浴室走,眼睛都不带往两边瞅的:“楼下健身房,十点半关门。”
他不死心地看着她走进浴室,确认她真的冷酷无情地不理睬自己,才郁闷地倒下。
小周在浴室里磨蹭了一个小时才出来,房间里床头灯关了,徒留书桌上的台灯还亮着。她放轻脚步,从包里拿出护手霜擦手,过了会儿才走到床边。
床上鼓起了一个大包,找不到头在哪里。
她怕他闷得慌,在被子上摸了摸,悄悄掀起了一角,好让他透透气,正好对上一双清醒到发光的眼眸。
小周:“……”他这么折腾下去,怕不是准备半夜去急诊吧?
“还不睡啊?”她柔声说。
蒋先生拉低被子,露出整张脸。
小周:“……”睡觉戴口罩是什么操作?
蒋先生伸出手,又递给她一个。
好吧,双重隔离,严防传染。
小周自然不会辜负他的心意,当场就戴上了。
“作为交换,你是不是应该把你妈妈的礼物给我。”他声音低低沉沉的,带着病中独有的沙哑磁性,如海妖般,叫人不自觉地沉溺,“这是周妈妈给我的。”
比起耍小孩脾气的蒋先生,这样的蒋先生更可怕。
最终,为了安稳睡觉,小周还是把东西给他了。看他如获至宝的样子,她无语:“其实酒店里就有,你何必呢。”
“不一样。”
蒋先生将东西压在枕头下面。
这是丈母娘给的,堪比赐婚懿旨。就算东西用光了,盒子他也要保存起来的。
躺床上的时候,小周有点怕他作妖,但蒋先生更怕传染,自觉睡在床边上,分给小周的被子是盖在外面的那层,自己裹着另外一条,全身上下,半点不露,连肌肤接触的机会都没有。
第一次与蒋先生睡在同一张床上,小周本以为自己会很紧张。但真的躺下了,脑海中也只有对蒋先生身体的在意,以及困意。来回开了三四个小时的车,又坐了这么久的飞机,早已疲惫不堪,如今头一沾上枕头,就昏睡过去了。
但她晚上睡得并不安稳,三点多醒来了一次,拿着手机的微光探了探蒋先生额头的温度。摸到一手汗,热度摸着已经退下来了。蒋先生在睡梦中动了动胳膊,似乎想把手拿出来,她急忙捂住了被边,将人牢牢地裹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