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他表现有异,她也不信,江星礼不会做这种事。
他没有反驳,只是格外沉默镇定,更有种笃定一切的淡然。
等魔教众人来了,迎接的自然是正派人士的仇恨目光,萧静安两兄弟跪在高九山身前,凤锦蓉已经哭成了泪人。
陆潺潺心下一沉,她恍然觉得自己踏入了某个圈套,不对,这一切都不对!
身边的人伸出手握了握她的,随即将她推到了对面,陆潺潺怔然看去,与他对视间,突然明白了他的意思。
他是知道自己洗不掉了,所以不想让她与他扯上关系吗?……多傻。
“你这魔头!”人群中有人怒道。
“魔教中人果然阴险狡诈不要脸,知道与高大侠正面对战赢不了,便使阴招偷袭!简直无耻之尤!”
“对,你这畜生不如的魔头!我们要为高大侠报仇!”
陆潺潺无视那些人对他的辱骂,转身淡淡道:“让开,让我先看看高前辈。”
凤锦蓉听见她的声音,一下反应过来,急忙哭喊道:“潺潺,潺潺你快来!快救救我义父啊!”
她快速的站过来,在身边几人期待的目光下,先是看了看高九山的眼珠,又探了脉象,再看了看对方心口一击毙命的伤口。
“潺潺,我义父是不是假死?是不是啊?”凤锦蓉抽抽噎噎哭的喘不上气。
陆潺潺盯着那处伤口,指尖缓缓贴上去,一阵尖锐的刺痛,阴魔指留下的内劲还未散去,将她的手指割的四分五裂。
江星礼脚下微微动了半步,又强自忍住,只眼眸忍不住的落在那伤口上面。
她看着手上这惨烈的伤口,缓缓攥紧了手,“对不起,锦蓉……”
凤锦蓉呆了,她不是不知道,高九山心口都被穿了,怎么可能活的下来,她只是不能接受现实。
“是我害死了义父,是我害死了他!”她哽咽着,痛苦的难以抑制。
如果她不给他喝那杯茶,或许义父受到袭击时不会因为运用内力而被药力阻止,他就有还手之力,而不是陷入假死,然后被对方一击毙命!
屋中不少人都红了眼,陆潺潺伸手将凤锦蓉抱进了怀中,眼眶也跟着红了,两人的手在宽大的袖摆下紧紧相牵。
“魔头,你还有什么话说?!”有人上前质问。
“来人啊,大家一起上,杀了这些魔教妖人为高大侠报仇!”
群情激愤,魔教中人也做好了架势,眼看着混战一触即发。
江星礼只是一直看着背对着他的陆潺潺,久久转了眉眼,坦然看向众人,“是本座杀的如何?不是本座杀的又如何?”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今日本座无话可说,要打,本座奉陪!要走,尔等乌合之众,也留不住本座!”
“你这魔头,死到临头还如此猖狂!我等今日定然要拿你的人头慰藉高大侠在天之灵!为苍生除害!”
萧静安萧翊安也缓缓站起身来,亮出了武器。
陆潺潺看着高九山的尸体,忽的抬指,“不是他。”
江星礼猝然看来,所有人都看向这位场中身份最高的公主,在场人心知肚明两人关系匪浅,毕竟魔教教主都为她克了蛮族,但还是没想到,这种情况下,她还会为他出头。
“昭玉公主,此乃江湖中事,公主千金之躯,怕是不懂魔教中人有多残忍。”有人不悦道。
“是也,公主可莫要被这魔头骗了,您不知,高大侠死于魔教一种邪功,九转寒功第六重之后才能用的招式阴魔指,当今世上,只有这魔头会,不是他,还能是谁?他来这一路,面上无半点讶异,神色更是镇定如初,可见是早知高大侠有难,进门到如今,他甚至没有上前一步去看,难道不是早知道一切吗?”另有人振振有词。
陆潺潺摇头,扶着凤锦蓉站起身来,面对江星礼,抬起自己鲜血淋漓的手,“我不知道世上到底还有多少人会九转寒功,又有没有其他人会第六重之后的阴魔指,但我知道,杀死高大侠的,绝对不会是他。”
“为什么?”不待那些江湖人士质问,江星礼突然开口,神色有些怔。
迎着他的目光,陆潺潺突然翘了翘嘴角,眼底是无奈的温柔,“因为,我天生身娇体弱,这世上哪怕任何一个拥有内力的人都可以轻易伤害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