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潺潺并没有想毁掉南国的意思,她一早就挑中了三皇子扶持,所以尽管皇帝怀着长生梦而一直没有立太子,但在他死后不过三日,三皇子已经雷厉风行的上位了。
而关于陆潺潺的处理,就有些棘手了。
炼丹之事虽然朝堂上下大多都知道,可皇帝一直都是私下运作,属于没法捅破窗户纸的事,这先帝都死了,民间关于皇帝不仁的说法已经沸腾,这时候再爆出皇帝沉迷炼丹,根本就是火上浇油。
而太医检查了好几日,始终没能查出来皇上身上有中毒迹象。
陆潺潺乃是先帝亲封的郡主,不是一般女子,驾崩前一直十分信任宠爱,光是看给了她姜城封地就可见一斑,一般人就给个称号就是了,也就是陆潺潺,还有一座城。
加上特设财务卿凤锦蓉凤大人,这位三皇子一直默默爱慕的人坚定地支持陆潺潺,导致她在这件事里竟然全身而退了。
毕竟当时观星台上那么多人,药是陛下自己吃的,陆潺潺吃了就没事,可见是真天谴。
凤锦蓉如今也是郡主,陆潺潺暂时被她接到这里,“你这次可真是吓死人了,你知不知道,你这脑袋啊,差一点就要搬家了!”
陆潺潺抿唇轻笑,“告诉你一个秘密。”
“什么?”她感兴趣的凑过来。
“我呀,”陆潺潺配合着放低了声音,“早有办法脱身。”
凤锦蓉眨眨眼,没了?
陆潺潺直起身,却是不再多说,凤锦蓉撇嘴,“哼,看来那件我新画的袄裙,你是不想要了。”
两人正在笑闹,冷不防前边传来嘈杂之声,下人们一个个通报的声音传过来,“见过主君。”
“主君,主母正在与昭玉郡主闲话,要不要奴才先去通报……”外边是凤锦蓉奶兄弟平安的声音。
“滚开!”随着男人隐忍含怒的声音,大门随之被大开,是六皇子。
凤锦蓉拧了眉,握着陆潺潺的手表示安慰,跟着站起身来,“舒玉,你这是什么意思?”
陆潺潺迎着六皇子的目光,平静的站起身,颔首行礼,“六皇子安。”
他目光阴沉,一直看着陆潺潺,凤锦蓉瞟见他手里的剑,侧步挡在陆潺潺面前,“舒玉,有话咱们坐下说,你拿着武器做什么?吓到我了。”
鬼王差无声无息从房梁上飘下来,静静地站在一边。
落针可闻的空气中,六皇子看着凤锦蓉,无奈的张开手,长剑落地,眼见凤锦蓉松口气,跟着安抚陆潺潺坐下,他心里只觉得讽刺。
“你就这么心安理得吗?”他问,目光直刺陆潺潺。
她不偏不倚的对上来,“我听不懂六皇子在说什么。”
“听不懂……”他重复了一遍,掀起唇缝冷笑,“你莫装糊涂!我父皇的死,到底如何你心里有数!”
“你是代华之女,你也曾亲口说过,你更擅毒!”他目中赤红,大手紧握,“当初父皇沉迷丹丸,我便隐有不安,我心知,他终会走上前朝那些帝王的老路,可我没想到,这一日来的这样快!且…”他颤抖着,眼泪滚下来,“下场这样凄惨!”
凤锦蓉没有见过这样难过的他,一时怔住了,“舒玉……”
在她们现代人的心里,帝王实在没什么概念,小学生中二起来,还成天本帝本王的叫呢,她当然知道不可能有什么天谴,皇帝的死肯定有蹊跷,可说真的,就这种沉迷炼丹不分黑白的皇帝,早死早超生。
陆潺潺方才说的那句,她早有办法脱身,其实已经是暗示了很多东西,凤锦蓉也明白,所以她更感动,陆潺潺这样信任她。
只是皇上是舒玉的父亲,她以为就像宫斗剧里演的那样,皇家是没有父子兄弟情义的,就算有,也太淡薄了。
“六皇子,身在宫外,我不敢妄议先帝隐事,只是若六皇子怀疑我,尽可以去查探,那丹炉被我当场弃了,药庐也原封未动,六皇子可去看看,掘地三尺,看看我是否下毒。”陆潺潺不急不缓的回道。
“不必,我知道什么都查不出。”他看向凤锦蓉,“蓉儿信你,我也想信你,我知道,我若伤了你,蓉儿便不会原谅我,我也知道,父皇的死,是他自己咎由自取。”
“我只想知道一点,也只问这一句,我父皇的死,到底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