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能想到,就是虞幼白那个女人。竟然胆大包天到在香炉里下药,要不是那样,他也不会……这一步错,就将他先前算计好的所有棋都给打乱了。
他原先思量的是,将当年他母亲元皇后之死彻查清楚,清理好后宫,将朝堂上的党派梳理干净之后,再谈其他。谁成想竟然让虞幼白那个女人给钻了空子。
偏偏因为她父亲的缘故,他还动不了她。虽说虞幼白在他父亲心中的地位与虞家的丫鬟并没有什么两样,但是只要她在宫里,代表的就是他们整个虞家的面子。匡越若是对她虞幼白做些什么,就是在打虞家的脸。如今的他,还需要虞家的相助。
太后在宫中苦心经营多年,爪牙遍布朝堂后宫。现在的他还不是她的对手。
所以对于这个孩子,匡越现在并没有表现出多少身为人父的欣喜。
……
想象中的珍馐补品并没有如流水一般涌进关雎宫,虞幼白心中的担心稍减了一些。宫中也没有传出她有孕的消息,看来匡越这小子虽然不喜欢她。但是对于这个孩子还是存有期待的。
虞幼白数着日子在自己宫里窝着。偶尔想要到院子里活动活动筋骨,都会被羽书大惊小怪的模样给磨没了兴致。
日子就这样一天一天过去,临近年关的这几日,不知道是心里作用,还是月份到了,虞幼白的孕中反应越来越明显。也不知是谁走漏了风声,宫中关于她有孕的消息愈演愈烈。马上就要纸包不住火了。所以虞幼白最近听话的很,从来没有要求出门过。皇上最近虽然也偶有召幸,也不会让她睡那个冷硬憋屈的小塌了。虞幼白心安理得的爬上了龙床。而且在某一次她睡梦中将匡越踹了一脚之后。匡越一声不吭的命人将龙床加宽了一半。
都过去几日了,虞幼白至今还记得她清晨一睁眼。看到匡越正直勾勾的瞪着她的模样。当时虞幼白就紧张的拉紧了衣襟。
但是虞幼白却只等来了一声冷哼。以及匡越在她脑袋顶上阴恻恻的一句。“看在孩子的份上”
什么跟什么?
虞幼白一脸懵,直到后来,她从骆院判那里听说到,皇上这两日走路有点别扭。刘内侍还去太医院跟他要了跌打药。
她这才朦朦胧胧的记起点什么。睡梦中她好像踹了匡越这张死人脸一脚。当时就感觉,不愧是死人脸,真硬。
……
大年三十这日晚上,宫中各处都挂满了红色的宫灯,皇上命贤贵妃张氏在麟德殿准备的宫宴也如期举行。
麟德殿中歌舞升平,大臣们跟皇上觥筹交错,一片祥和的模样。
匡越后宫的妃嫔不算多,有一个算一个,俱都参加了此次宫宴。与有诰命在身的夫人们,在麟德殿的内殿设宴,一同热闹。最上首坐的是贤贵妃张氏,至于太后,则是与皇帝一同在前殿与众位大臣们共同宴饮。
宴行到一半,虞幼白还想将手伸向身前盘中的柑子时,被身旁的羽书给悄悄拽住了衣角。羽书摇了摇头,示意虞幼白不能再吃,柑子的皮都剥了似小山一堆,这外面还飘着雪,大人不觉得凉,可是肚子里还揣着一个呢。
虞幼白瘪了瘪嘴,没再伸手,而是接过身后音离递过来的水囊,回过头去痛快的饮了口水。至于为何要回过头去,并不是虞幼白想要装文静淑女,只因为怕自己饮水的模样再吓坏了身旁这些一直在盯着她看的宫中娘娘们。
“钱贵人,本宫脸上有苍蝇吗?”虞幼白转过身子,眨了眨神采飞扬的一双凤眼,明艳的容貌羡煞了在场的某些人。她扬起嘴角望向钱贵人。
“并无,娘娘这是何处此言,臣妾只是被娘娘的美貌给惊到了而已。”钱贵人很快调整好脸色,故作轻快的一笑,道。
“果真如此?”虞幼白自恋的摸了摸细腻幼滑的脸颊,今日因为有宴会的缘故,羽书特地帮她打扮了一番。但是她顾忌到肚子里的孩子,并没有让羽书给她上太多的妆粉。
虽然知道钱贵人这话里面有很大的水分在里,但是虞幼白还是感觉心情瞬间好了许多。
“马屁精”一旁的关婉仪不屑的将脸转过去,去欣赏殿内的歌舞。一直在往这张望的庆贵人则是像虞幼白笑着举了举杯,也转过脸去欣赏歌舞。
“你……”钱贵人听到有人出声奚落,刚想回敬回去,却看到刚刚出声的是关婉仪。到嘴边的话硬是让她给咽了回去。虞幼白清楚的看见她眼里的神色也从刚开始的愤恨变为了平静无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