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太平见此突然有了个办法,但却不能明说,因为这旱魃明显是十分聪明的。
情急之下只能喊了一声:“宋谷!把【将明】给小先生!”
薛太平觉得,他能想出来,那么谢长安也肯定想出来了,接下来只要宋谷把竹令给他,那兴许就能搏一搏了。
宋谷这孩子虽然身手比不过薛太平,但胜在听话,虽然把竹令就这么送出去十分肉疼,但考虑到没准儿谢长安可能会见他委屈补发给他一个,当即应了,一手捂着自己眼角的火焰,一边找谢长安。
在【将明】尚未熄灭之前,那女子一直未曾出来,但眼见着火焰越来越小,众人只觉得室内的温度越来越高了,整个人都好像被架在火上烤一样。
薛太平胸腔里涌出一股腥甜,只觉得全身上下都仿佛要被撕裂了一样。他捏着拳头忍着这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疼痛感,咬着牙根不让自己把血吐出来。
而角落里的谢长安捏着宋谷刚刚递过来的竹令,一口血直接喷了出来。他半跪在地上抓着自己的脸和喉咙,只觉得生不如死。
“这儿呢!”薛太平眼尖地瞥见一点青色衣摆,纵身一跃便扑向那女子。这期间,他只觉得自己全身上下的骨头像是被烧碎了一样,但还是得强行发力,克制自己的表情,不让人看出半点儿疼痛的感觉。
那女子被薛太平这一扑,最后一点儿玩儿心也没了,双手上一尺长的指甲直直地抓进了薛太平的背,张嘴便要去咬他的脖子!
也正是这一刹那,率先划开【将明】的那个手下直接扑了过来,将胳膊送进了那女子的嘴里,对薛太平大声喊道:“走!”
薛太平见这场面并未离开,而是忍着被抠掉一块肉的痛,反手扣住了那女子的后脖颈。其他几个手下见状也纷纷过来抓住了那女子的胳膊,但那女子力气大得很,几人的动作不仅不影响她分毫,反而被她抓住了一个吸干了血。
但剩下那个手下并未因此松手,而是更加坚定地试着制服那个女子。
就在那女子要推开那个手下的时候,谢长安从暗处突然窜了过来,将竹令一把抹开,抓着燃烧着的竹令一把塞进了那女子的嘴里!
薛太平见【将明】被喂了进去,立刻抓着仅剩那名手下和谢长安退开了三四步。
那女子在喉咙里被谢长安塞进了竹令之后,整只……旱魃,像是嘴里被塞进了老鼠似的,身体以一种十分扭曲的姿势不停地在挠着地板,喉咙里发出肉烤熟了一样的“嗞嗞”声。
然而几人根本看不见,也没功夫去管她。
“小先生!”宋谷搀扶着仿佛脊柱都被抽空了一样,但却依然死死捂着自己脸和喉咙的谢长安,惊呼了一声。
薛太平站在旁边,忍着自身骨头碎裂血肉分离那种痛苦,捏着拳头静静地站在一旁。
这些个人里,只有薛太平和谢长安两人会因为那燥热的高温而感到疼痛。但谢长安感到疼,他可以表现出来,但薛太平不能。
“无事。”谢长安拂开了宋谷的手,摸了摸尽管如此疼痛,却还是没有出一滴汗水的脸,心志更加坚定。
那女子不知什么时候消失在了这间屋子里,但谢长安丝毫不担心她会卷土重来。
而隔壁的萧溯集在清清楚楚地听到他们房间的打斗声后,捅咕了一下旁边一直装死的乾,小声问道:“我们现在要不要趁机弄死他们?”
乾听见萧溯集的建议不由得苦涩一笑:“我俩现在不一定打得过人家是第一。第二……我们现在的状况,只能靠着他们才能达成计划。”
萧溯集叹了口气,不再言语,正准备小憩一会儿来弥补自己损失的体力时,却听到了楼下的脚步声。
那脚步声很重,还有摩擦声,像是有人在拖着什么重物在走动。但那脚步声并没有要上来的意思,而是不停地在门口徘徊,仿佛是在犹豫着什么。
想到宗昀鉴刚才的话,萧溯集还是忍住了自己的好奇心,安静的躺在床上,一动不动。
而楼下的脚步声很明显吸引了谢长安他们的注意力,宋谷把谢长安扶到床上后,低声问道:“小先生,要不要我下去看看?”
“嗯……让太平去,你留在这儿。”谢长安从牙缝里挤出这几个字后,便不再说话。他感觉自己现在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整个人都十分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