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那么傻的人吗?”徽鸾一扬脖子,道,“我就是讨厌董姬,听说太子府的姬妾都被董姬整治的老老实实的。”
徽君笑道:“你说这些给我听,不过就是让我去告诉母后,那不如你直接去告诉母后算了。”
徽鸾将小黄抱在怀里,用手一下一下顺着它的毛,“我不知道该怎么给母后说。”
徽君道:“太子是你的亲哥,董姬现在又怀着身孕,母后怕是不好管教董姬,你这可是给母后出了难题。”
“唉!”徽鸾幽幽地叹了口气,她心思敏感,隐约察觉到太子哥的心思。但两人毕竟是一母同胞,徽鸾是希望太子能够与母后、五弟好好相处,她把如今的状况都归咎于董良娣,认为只要董良娣没了,太子哥就不会像现在这样。
徽君虽然比徽鸾要单纯的多,但她心里很明白亲疏有别,母后与五弟还有她才是真正一国的,二姐与太子才是同胞。虽然是这样想的,最后徽君还是将二姐的话告诉了母后。
王沅听她说完后,面色不变,道:“母后心里都有数,徽君别担心,好好跟着夫子读书,骑马,还像以前一样。”
“可是,太子会不会……”徽君虽然才八岁,但是入了鸣凤阁读书识字后,渐渐很多事情都懂了。
王沅摸摸她的头,看着她的眼睛,认真地说:“你要相信母后,没事儿,别担心。”
在徽君的心里,母后是无所不能,甚至比父皇还要可靠,她点点头,说:“我相信母后。”
王沅伸手揽着女儿道:“你是母后的第一个孩子,在母后心里就算是你的五弟都比不过你,以后有什么事情都跟母后说,母后就很高兴了。”
徽君道:“我知道了。”她放下心里所想的东西,趴到榻上逗弄李珣玩。
王沅看着这一对儿女,心中感慨宫中的孩子确实早熟,徽君才这个年纪就已经开始担心她与太子之间的关系。更不用说是徽鸾了,就算是之前的冯后与王沅待她再好,但毕竟不是生母,在渐渐知晓人事后,她也会变得敏感多疑起来。
安抚完女儿后,王沅开始琢磨起太子的事情来。董良娣近来常进宫,她与程昭仪交好,本来也不算是什么大事,但若是其中有人故意教唆挑拨,王沅就不能轻易放过去了。
李湛在掖庭之事上倚重她,且椒房殿有宠,其他嫔妃自然不敢轻举妄动,大多都老实本分。生有四皇子的何才人更是低调地让众人几乎忘记她的存在,唯有程昭仪,平日笑颜对人,宫里大多数人都说她好,但王沅却从不曾忽视过她。当年冯氏废后,宫中人心浮动,程昭仪其中有过手脚,被李湛所训斥,但这些年下来,程氏谨守嫔妃本分,一心一意教养二皇子,再没让人抓到过什么把柄,只除了最近一段日子与董良娣交往过密。
王沅很腻烦程昭仪的做派,在阴暗处挑拨离间,像阴沟中的老鼠,实在让人厌恶。王淑进宫来看望她,王沅与她说起这件事来,“我想给她紧紧规矩,让她老实些。”
王淑也跟着发愁,“若是放在我家里,那些妾室不听话,甭管她有没有儿子,直接就叫人牙子发卖了。可这宫里不同,那些嫔妃都是有品级的,而且程氏又有儿子,还真是不好弄。”
王沅道:“程氏捉不到把柄,那就从她身边的人身上找问题。程氏的两个兄弟从岭南来了长安,陛下为了中山王面子好看,让他们当了家马丞,这两兄弟突然富贵,从他们身上着手倒容易些。”
王淑笑道:“巧了,夫君与太仆大人相熟,这事情就简单了。”
王淑回去后与夫婿田迹商量,田迹寻思道:“太仆虽然是程氏兄弟的长官,但也不是所有的事情都了解,还得请京兆尹出马。”
“京兆尹会帮忙吗?”
田迹笑道:“这不过是小事,京兆尹与我有两分交情,再说了就凭着皇后娘娘的面子,京兆尹是不会拒绝的。”
王淑道:“我已经在娘娘面前揽下了这桩事情,所以无论如何,夫君,你须得把这事情办好。”
田迹与王淑多年夫妻,明白她的言下之意,点点头,道:“我都明白了,定然会找出那程氏兄弟的问题来。”就算程氏兄弟是清白无瑕的,他也一定要给他们染黑。
过了一个多月,京兆尹上书弹劾程勇、程敢兄弟抢占百姓田地致人家破人亡,李湛大怒,立刻让廷尉审查此事。一时之间,程氏的事情在长安传得沸沸扬扬,程昭仪之父昔日曾做过郡太守,因贪污下狱,后流放到岭南地区,程氏兄弟跟着一起去了,程恒娥则进宫做了歌姬。程氏旧事被翻出来,中山王与程恒娥颜面尽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