戈壁葡萄_作者:关耳田心(21)

  车上当兵的是刚下了任务回来的,这条路是必经之路。他们看到了车窗外的妖娆女老师,纷纷摇下车窗,对她吹口哨,完全没有军人的模样,她瞪了眼他们。

  一看就是领导不在,才敢兴风作浪。

  刘炜看到了陈紫绮摇下车窗,车子开的迟缓缓的,“小陈老师。”

  陈紫绮今天穿了件无袖紫色包臀褶皱连衣裙,V领,长到小腿肚上,身材被包裹的凹凸有致,当兵的都看傻了眼。

  “hello。”她笑了下,敷衍了事。

  林沉坐在副驾驶,板寸长了一点,挺翘的鼻尖上冒着汗珠,穿着浅绿色的短袖衬衫,看上去英挺俊俏。

  “下班啦?”刘炜又问道。

  她瞥了眼他们,扇扇周遭的扬尘,“是啊。”

  林沉手臂撑在车窗上,看了眼紫的步行的陈紫绮,对刘炜说,“谁让你掉队的?”

  刘炜意识到自己快掉队了,踩着油门跟陈紫绮说再见。

  “小陈老师,走啦,下次见。”又是漫天的黄沙扑在脸上。

  谁要跟你下次见,呸着嘴里的沙子,拿包挡着灰,心里骂了个遍。

  林沉从倒视镜里看着她抓狂的表情,不禁发笑。

  回了宿舍饭都没吃,先洗了个澡,什么时候外面那条路才能干净,照着镜子发现额头长了个小粉刺,心情又差了起来,她从不长这些东西的。

  现在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快点期末考试,快点暑假,她要回去!

第9章

  特属暖温带大陆性干旱荒漠气候的吐鲁番,又一次迎来了强风日。

  平时太阳光的直射就已经够让陈紫绮头痛了,居然又让她碰到了强风日。

  古慈在院子里搬东西,大风吹着沙砾拍打在窗户上,沙沙作响,他敲了敲陈紫绮的房门。

  “小陈老师,晚上别出来了,起风了哦。”在门外扯着嗓子跟她说。

  陈紫绮敷着面膜,随便应了声。

  窗户让风吹的来回晃动,她真怕下一秒,整扇窗子掉下来。

  敷好面膜,要去洗脸,外面风不见小,卷着灰,她这出去一来一回,脸又得脏。

  翻箱倒柜找到了带来的湿巾纸,把脸擦干净,抹护肤品,不嫌繁琐冗长,捯饬了十几分钟。

  又躺回了床上,玩手机。

  没玩几分钟微信又响了,她点开,脸黑着。

  陶苏芬给她发了两条微信。

  陶苏芬:你人在哪?

  陶苏芬:你躲我啊?你真是白眼狼,自己妈妈都不要了是不是?

  多久了,是多久没跟她联系了。

  去年,她毕业一年,在合肥浑浑噩噩玩了一年,跟谷谷天天昼夜颠倒,每天都是一样的日子。有空接接商演活动,走个猫步,再兼职做个微商,卖卖代理的东西,日子也过的潇洒。

  陶苏芬是她母亲,今年只有44岁,是个会抽烟会喝酒,打扮时髦大胆的中年女人,可是她光鲜的外表在外人看来,只有30多岁。陈紫绮小的时候以为美是母亲这样的,那时的母亲不会画着浓妆,不会半夜三更不归家,更不会喝酒抽烟,她温柔贤惠,总是穿一身莫兰迪色的素衣,会烧一手好菜,她喜欢她,也不会打她骂她。

  人生变故太多,多到陈紫绮难以忍受,多到她希望,如果自己只是一只孙猴子该有多好,无畏无惧,留恋就是留恋,忘记就是忘记。

  紫葡萄:我来新疆吐鲁番支教了。

  那头过了会又发来了。

  陶苏芬:换手机号怎么不告诉我?

  手机号换了纯属是想摆脱一些二百五的骚扰,她也懒得找她,就一直等她找自己,这一等都快有七八个月了。

  紫葡萄:找我什么事?

  陶苏芬:我要结婚了。

  抓着手机的手迟疑了会,她虽然不跟她联系,但她清清楚楚的了解她的生活,从朋友圈里。

  紫葡萄:你疯够了没有?

  陶苏芬:我只是跟你讲一声,也没让你回来参加!

  握着手机想砸了,竟没想到她是这样疯狂。

  紫葡萄:你疯了,跟比自己小15岁的人结婚,你是不是有病?

  陶苏芬:我有病?我追求爱情我有什么病?你才有病,害人精,不是你,我会过的多幸福!

  害人精,克星,该死的,不知道被她骂了多少年,她颤着手回她。

  紫葡萄:那就祝你幸福一辈子吧。

  她关了机,趴在床上大声的痛苦着,外面的风很大,她哭的很安心,放肆,没人会知道,在这着骤风的夜里,有人背负着一生的痛忏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