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海_作者:居尼尔斯(11)

2019-03-09 居尼尔斯

  “你说的‘拿’是指?”

  陈静安右手别在嘴角左侧,神秘兮兮的样子,悄声说:“就是趁他不在家的时候拿,千万不要被他知道。”

  “可这不就是偷吗?为什么不直接问他借?”

  “哎呀!”陈静安禁不住拍了一把祝年年的肩膀,“你怎么这么耿呢!问他借,他不一定会借,没准还盘问你为什么借,你这么胆小,万一露馅怎么办,自己拿就没这么多麻烦了,你放心,我们陈家是很开明的人家,家里钱虽然不多,书多啊,拿几本书,不会有事的。”

  “可是——”

  “别可是了!难道你不想弄明白咱俩现在什么情况吗?不管是梦还是不能解释的科学现象,你不想知道咱们还要互换身体多久吗?你难道不担心身体再也换不回去吗?”

  祝年年被这套强势的排比疑问句说服了。

  这一个周六的校园生活,在陈静安的想象中,是可以如白驹过隙般迅速结束的。

  可惜,并没有。

  上午第二节课课间休息时间长,陈静安正听邓莎莎和她讲自己从书上看来的,各种骇人听闻的野史。历史课代表忽然走到她桌前,通知她去年级组办公室走一趟。

  三月的天是晴朗的天,窗外蓝天白云,陈静安却感觉到狂风暴雨的迹象。

  高二八班的历史老师姓徐,讲课带点江浙口音,看起来个子小好说话,实际上很严厉。——这是祝年年守则里对徐老师的描写。

  陈静安平时生活中顽皮归顽皮,倒还从没因为考试不好或者表现不好被叫到老师办公室,这是第一次。

  走进年级组大办公室,陈静安发现祝年年名声响,不仅在学生群体里,还在老师队伍中。她进门之后,一路接收到不少来自各科老师的目光。

  “年年来了。”徐老师坐在办公椅上,抬起头扶了扶眼镜看陈静安。

  “徐老师找我……”

  “唰”的一声,是徐老师从前方一沓试卷里抽出一张,移到了陈静安面前。

  评分栏里红笔写的两个数字落进陈静安眼睛里,触目惊心的21。

  陈静安难得地脸热了,无地自容,她发誓,从她四岁半被陈家领养开始,各种考试,从没拿过这么低的分数。

  “要跟老师解释一下吗?”徐老师一边批改作业一边轻声问。

  “我没复习好。”

  “这个分数不是没复习好,你看你错的这些题,这是成心乱写乱填,你看你这字,都跟平时不一样。你要不是祝年年,我都怀疑选择题答案你是扔骰子扔出来的。”徐老师一字一顿地说。

  陈静安开始搜肠刮肚想应答思路。所以她是真不喜欢文科,尤其讨厌主观题,理科多轻松,一道题就一个答案,哪像文科,特别容易产生误会!

  “我不清楚你最近是什么状态,压力太大还是什么,你妈妈现在还是照常跟我保持一周一次的通话,考卷虽然是下周一发,明天你妈妈打电话,你觉得老师应该说真话还是假话?”徐老师停止批作业,转过头来看着陈静安问。

  “老师我觉得你还可以选择不说。”经过一番认真思考,陈静安认真地给出第三个选项。

  徐老师哑口,之后面色尴尬,重新低头批作业。“给我一个不说的理由。”徐老师道。

  “我想自己跟爸妈说,实际上我已经先和我爸说了,他建议我主动向我妈坦诚错误,检讨学习上的疏漏。”

  “我这边你都没坦诚,你打算跟你妈妈坦诚什么?祝年年,”徐老师忽然又转过头来上下打量了陈静安一遍,“你是不是也到叛逆期了?看你今天有点反常。”

  “是是是,对对对。”陈静安忙不迭地说。

  她想,她找到了一个完美的“解题思路”,加上早上祝年年说祝爸怀疑她早恋这点,可以完美解答历史小考考21分的缘由了。

  她,陈静安,不,一向乖巧的祝年年,开始叛逆期了。

  一向乖巧的祝年年本人全然不知道自己被加了这样一条设定。正在经历的周六,大三门小三门轮番上课,各种算公式,做习题,几乎将她整个人掏空。

  下午放学,隔天是周日休息。陈静安的朋友们约她去打电动,其中有一个叫田七(陈静安取的外号)的男生,大约平时和陈静安关系很亲近,非要揣着祝年年的胳膊,把她硬拉去电玩城。“偷书”重任在肩的祝年年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得以脱身,匆匆往陈家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