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恕我拒绝。”淳于洛隶想也没想直接驳回。
“咦?”行嫣然难得在他面前露出诧异神情。
“阿然在书铺工作如此辛劳,回到家还得处理家中事务,我若夜里于房中吹笛扰乱阿然休息,我于心有愧。”淳于洛隶温柔地看向她,薄唇勾了勾才又再开口,“阿然是我的知音,要听我吹笛,我只想当着阿然的面,吹给阿然一人听。”
“少爷……”对于他的贴心与用心,行嫣然心坎盈满感激。
淳于洛隶朝她露齿笑着,“天下之大,人海如流,唯得阿然一知音,我心足矣。”
一阵快过一阵的心跳重击行嫣然的心脏,她知道自己不能为淳于洛隶的话太过感动,更要努力别将他的暖心话语当真,就算她晓得他从不说谎,但依然不能信以为真。
因为她万分明白,唯有与淳于洛隶保持一定距离,未来他身边有了人,她才不会黯然神伤、怅然若失。
“谢谢少爷如此看重我,能成为少爷的知音,是我的荣幸,将来,我亦会努力成为淳于府、临江阁最得力的助手与帮手。”行嫣然刻意用话语疏离她与他,她的话说得恭恭敬敬,丝毫没有破绽。
淳于洛隶对她的回答颇为不满,但又说不出这话哪里有错,只能扯扯嘴角将笛子插入腰际,看着她再次开口,“我们走吧。”
“嗯。”行嫣然点首,探手取放在桌上的牛皮卷筒,又拿起靠在门旁的纸伞,与他一同从后门离开。
其实淳于洛隶有太多话想告诉行嫣然,也有许多反驳想驳斥行嫣然,但他晓得她的中规中矩性格,一如她长年走在他斜后方相距一步的距离,有些她坚持的原则他无法轻易打破。
淳于洛隶认识行嫣然十五载,她的玲珑心思缜密得一点空隙也不留给他突破,导致两人蹉跎岁月一直没能牵手,至少无法牵手也能进展到与她并肩而行,但他却找不到机会,亦不想过分强迫,才演变成现下看似郎有情妹无意的情况。
“你手上的卷筒用来做啥?”
“自然有用处。”行嫣然咬唇笑着。
“神神秘秘。”淳于洛隶瞅着她摇了摇头。
两人走出后院穿过小径,淳于洛隶探手取走行嫣然手上的纸伞,将其打开佯装替她与自己撑伞,实则把伞下全让给行嫣然。
“少爷,我来撑伞吧。”行嫣然想接回纸伞。让少爷为她服务,她怎么想都受之有愧。
“你撑?”淳于洛隶垂眸笑睨她,“你撑伞是想趁机公报私仇吗?”
“我对少爷没有仇恨。”行嫣然没好气的瞅着他,这真是天大的误会呀!
“既然没有仇恨,为何要比我矮的你替我俩撑伞?不只遮挡我的视线,伞还会时不时打到我,这不是公报私仇不然是什么?”淳于洛隶微眯着眼用疑惑神色看向她。
行嫣然这回无话可说,的确,由她撑伞不只淳于洛隶行动不便,搞不好一不小心还会打上他的俊颜,他的脸见血她可承担不起。
“少爷教训的是。”她朝淳于洛隶扁扁嘴。
“这才乖。”淳于洛隶晓得她不会再坚持,勾着笑探手摸摸她的后脑勺,言行举止溢满宠溺,顺道不着痕迹朝她靠近些。
行嫣然抬首望着他,“‘乖’这个字用在将满二十的我身上不太合适吧!”
“怎么会不合适?在我眼底,阿然永远都是小女孩。”淳于洛隶垂眸睨向她,笑得十分诚恳。
“我只能说,少爷眼睛瞎了,才会把我看成小女孩。”行嫣然忍不住反驳。
“不是把阿然看成小女孩,是在我心底,阿然永远都是小女孩,一个想让我尽所能呵护的小女孩。”淳于洛隶用一双深邃眼眸,直勾勾将行嫣然灵秀脸庞望入眼底,在他的眼中,她就是他的未来。
行嫣然有一瞬的愕然,她从没料到淳于洛隶会同她说这样的话,一时间不晓得该如何回答。
她的不知所措淳于洛隶全看在眼底,轻轻笑着转换话题,“阿然想到该送什么给十七公主吗?”
“我昨夜想了一宿,还把可以送的礼品列成清单,但今日在来临江阁的路上,突然想到一样特别的礼物,我想将其送给十七公主,定能得到公主的喜爱。”行嫣然说得眉飞色舞,仿佛收到礼物的是她自己般兴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