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我好不容易从一百六减到了一百二,他却不要我了。就在今天早上,我到他宿舍给他送早餐的时候,他跟我提出了分手,让我以后都不要来了。我突然感觉天崩地裂,哭着求他不要分手,他也不理会,转身就进了卫生间洗漱。于是我又跪坐在卫生间的门口求他,足足跪了十多分钟,但他还是无视我的存在,最后竟一个人走了。”说到这里,赵婕已经泪流满面。
简雨汐听不下去了,气急败坏地说:“赵婕,我该怎么说你好呢?你这样简直是在犯贱,丢尽了我们女孩子的脸。爱情是什么?绝不是乞讨而来的,它需要建立在平等的基础上,彼此仰慕,互相尊重。你跪着求他,只会让他更看不起你。你自己都不尊重自己,爱惜自己,别人又怎么会尊重你,爱你呢?在我的心里,下跪是件极其严重的事,我可以跪天跪地跪父母,但绝不能跪自己爱的人。说实话,你这样被甩简直是自作自受。”
简雨汐一股脑儿把大家想说的话都说了,大家也不好再说什么。
赵婕带着哭腔说:“你又不是我,怎么会懂得我的忧伤。你学习好,能力强,长得也漂亮,众星捧月惯了,怎么会理解我们这些胖子无人问津的寂寞。我是天生的易胖体质,从小胖到大,同学们都嘲笑我,就连我的暗恋对象也叫我‘肥猪’。说实话,我内心一直挺自卑的,后来逐渐学会了用自嘲来掩饰自己,于是才有了现在你们看到的乐观开朗的我。跟你们说这些也不怕你们笑话,反正我现在也已经什么都没有了,爱情没有了,家也没有了,我还捧着这可怜的自尊心有什么用!”说完,赵婕又呜呜地哭了起来。
坐在旁边的林晓薇忙拍着她的背安慰道:“别哭了,你说你的家也没了,是怎么回事啊?”
赵婕抹了一把鼻涕和眼泪,哑着声音继续道:“过完年之后,我爸和我妈就离婚了,没想到这么多年了,最终还是走到了这一步。跟80年代的许多人一样,我爸妈是相亲认识的,没什么感情基础便结了婚。婚后的生活一开始还挺和谐的,可是日子久了,矛盾一点点的被激发出来,特别是有了我之后。我爸像大多数东北老爷们儿一样大男子主义,我妈做月子他还经常晚上出去喝酒,回来之后又跟我妈吵架,吵完架还故意把所有的门窗都打开,我妈受了冻也因此留下了病根。我妈又是那种心细脾气犟的人,你不关心我,我也懒得理你。慢慢的矛盾越积越多,怨恨也越来越深,再加上近几年我爸三番五次出轨,闹得满城风雨。我妈她们单位的人嘴又欠,经常对她冷嘲热讽,我妈受不了这个气,才终于走出了这一步。”
白玉华:“那你有没有劝过你爸,让他哄哄你妈,都五十多岁的人了,大半辈子都过去了还离什么婚。”
赵婕:“我劝也劝了,骂也骂了,可你知道我爸怎么跟我说的吗?他说‘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他跟我妈是不可能破镜重圆了,走到今天这一步也不是一朝一夕的事,何况现在还是我妈先提出来的。我妈也是傻,都忍到现在了,为什么不能坚持到底呢?要是以后万一生个病啥的,没离婚的话,有夫妻的名义在至少我爸还得负担她的医药费。”
米乐:“照我说,夫妻之间如果真的没什么感情了,还不如趁早离了算了,不要耽误对方寻找下一段幸福。你爸妈走到今天这一步,估计双方都死了心了,你也想开点,离了对他们来说也许也是个解脱。”
赵婕忽然嚎啕大哭起来:“可是我怎么办?我需要一个家,我恨他们,既然他们感情不和为什么还要把我生下来!我的命怎么这么苦啊,过个年来,家没了,爱情也没了……”
白玉华深深地叹了口气:“你这点挫折算什么,只要有命在以后想要什么多的是机会,人家于凯那才叫惨,过个年连命都没有了。”
众人一听大惊失色,连赵婕也止住了哭声,问道:“怎么回事?”
白玉华:“我从辅导员那里得到消息,于凯过年的时候去世了,听说死因是肝功能衰竭,他以前身体就一直有毛病,具体情况我也不太清楚,可能过两天班里要开个追悼会吧。”
大家都被这个噩耗弄得没了胃口,赵婕也不嚎了,草草收拾完毕便各自回到各自的床上躺着,但都没什么睡意,又开了好长一段时间的“卧谈会”,都是聊有关生死的问题,直到半夜才肯入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