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欲望好比罂粟花美丽而妖冶,尝过它的滋味就很难抵挡其中的诱惑。宇文泽不知不觉上了瘾,因而只要周末不加班,大都会往林晓薇的出租屋里跑,他们肉体上的交流很多,精神上的交流却很少。
有一回,激情过后,宇文泽嚷嚷着说他饿了,屋子里没什么现成的东西吃,林晓薇只好下床来给他做饭。她一个人围着灶台手忙脚乱,宇文泽却很坦然的坐在床头悠哉悠哉地抽着烟,仿佛一切都跟他无关似的。
林晓薇寻思着,可能是北方的男人大男子主义惯了,认为女人做饭天经地义。大学期间,她跟310的几个姐妹去过简雨汐家帮忙收苹果,简爸和简妈也跟着他们一起去。收工回到家,简妈洗了手就往厨房里钻,简爸则是一屁股坐在老爷椅上,翘起二郎腿吞云吐雾,一直到饭菜上了桌才肯挪一下。这可是她亲眼所见,也许是南北文化差异使然,这样想着林晓薇在心里也就原谅了他。
宇文泽不大喜欢林晓薇去他那里,理由是他还处于学徒阶段,工资又低,一个月才750块,除了伙食费他还要买烟,光这两项开销就已经所剩无几了。为了节约钱他没有在外面租房子,林晓薇一来,两个人势必要去开房,吃喝玩乐这些都是要花钱的。林晓薇曾问过他为什么工资这么低。
“为什么?我也不知道,国企就是这么变态!”一提到他那操蛋的工资,他就烦躁得要命。
那天星期天,宇文泽还在加班,林晓薇刚发了第一个月的工资,没打招呼就火急火燎地跑去找他,想给他一个惊喜。宇文泽下了班,看到站在公司门口的林晓薇,并没有半点惊喜,更多的是不高兴。他看了她一眼,苦笑道:“你怎么来了?”
林晓薇没注意到他微妙的表情,笑呵呵地说:“我想你了呗!反正也没来过你这里,突然就想过来看看”
当然也有“查岗”的意思,她不说宇文泽也能感觉得出来。其实,他不愿意林晓薇来找他除了费钱,还有另外一个原因:他在公司里一直以“单身狗”自居,林晓薇突然跑过来,势必会扰乱他的“市场”,斩断他的“桃花”。
看他不说话,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不知道又在打什么歪主意,林晓薇俏皮地歪着头凝视他的眼睛:“怎么,不欢迎我来吗?”
宇文泽为难道:“可是……我们还没发工资呢。”
林晓薇只当他为钱发愁,豪气地拍了拍他的肩旁:“不用担心,我发工资了。”
两个人一起到宇文泽公司旁边的小面馆吃饭,恰巧碰到他的一帮同事围在一桌吃拉面,同事们都招呼他俩坐过去一起吃,宇文泽直摆手说不用了。他们拣了个角落里的位置坐了下来,那帮人当中的一个打趣说:“泽哥,旁边的那位美女是不是你女朋友?”
宇文泽尴尬地笑了一下,没有回答,只是说:“你猜。”
林晓薇全程冷眼旁观,一直没有说话。
进了旅馆,沉默了许久的林晓薇终于爆发了:“你为什么不把我介绍给你同事认识?为什么不承认我就是你的女朋友?我就那么见不得人吗?”
宇文泽仍是一副人畜无害的笑容,若无其事地说:“咱们还没到那一步,以后再说吧。”
林晓薇想起了之前沈梦想让她带宇文泽来跟她见一面,宇文泽死活不愿意的事,于是气急败坏地说:“我知道你为什么不肯跟我去见沈梦了,你根本就不想认识我的朋友,也不想融入我的圈子。同样的,你也不想让我认识你的朋友,更不想让我跟你的圈子有什么交集,你打心里根本就不愿承认我是你女朋友,所以才不想让这些交际网把你困住。”
宇文泽敛起了嘻嘻哈哈的笑容,面无表情地说:“随你怎么想。”
林晓薇仍然不依不饶道:“你对我从来没有认真过是吗?”
就在这时宇文泽的电话响了,他做了个“嘘”的手势。林晓薇侧耳倾听,声音软软糯糯,很明显对方是个女人。宇文泽用方言跟她热烈地聊了起来,时而垂目含情,时而低声浅笑,亲昵得就像一对情侣。
林晓薇看不顺眼,故意大声说:“宇文泽,待会我们出去逛逛吧?”宇文泽面带怒色,转过头来警告性地瞪了她一眼,又继续聊他的电话,没有再看林晓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