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笑眯眯问道:“你们这些日子在忙什么呢?”
李淳业便高兴的提起今年收获了多少粮食,又得到了哪些体会,最后感叹一句:“若不是亲力亲为,哪里就知道粮食得知不易呢!”
“想想以前时有挥霍,心中很是愧疚……”
蓁娘对他种田一事没有任何反对,甚至是高兴的,宫里没有人比她清楚,身为一个普通百姓最渴望的不过是吃饱穿暖四个字。
不管二郎想做君还是臣,能对百姓怀有一颗怜悯之心,已经很难得了。
只是联想到十一岁时就能说出百姓不易的寄奴,蓁娘不免叹气,二郎比起他,真的是差了一大截。
她脸上的笑不免淡了些,曹芳蕤见状关心道:“阿姨怎么了?”
蓁娘怔了一瞬,立即摇头,“无事……”
她侧目看了儿媳一眼,犹豫的说起一事:“三郎……婚期临近,不管怎么样,你们总归是亲兄弟,你成亲时他丢下一切跑前跑后,如今你父亲看重他甚于你,那也是他的造化……”
“至于你,得空还是去打个招呼,问问他需要做些什么才是……”
虽是亲兄弟,可争得是皇位,三郎比二郎优秀,蓁娘心情也很复杂,但无论如何,三郎对二郎从没用过手段,俩人渐渐疏远,其实被人议论小气的人是二郎。
蓁娘不愿他背负如此名声,又顾忌着儿子的心情,所以才如此问。
却没想到,李淳业十分平静的点头,“阿姨说的是,我与三郎是亲手足,本就该相互扶持,如今虽处于对立,但也不能做出让父亲伤心的事。”
“三郎那边我已经去过了,他跟我也是一样的想法,咱们两个不管谁做太子,都是父亲决定的,父亲公正严明,如果最后选择了三郎,那我也必须保持输家的风度!”
蓁娘微怔,视线转向儿媳,只见她秀美的面容上没有一丝惊讶,显然,小俩口已经是商量过了,既然如此,蓁娘也不便再说什么了。
“你能这么想,就说明有些事已经想通了,事在人为,只要你用心去做了,就算结果不尽人意,也就没有遗憾了……”
“嗯。”李淳业认真的点了点头,“对了阿姨,之前不是说给丹娘选驸马吗?父亲看中哪家郎君了?”
说起女儿的婚事,蓁娘皱起了眉头,有些烦躁的捋了下袖子,“你父亲那边还没有消息,我也不知道他看中谁了,不过他答应过我,会让丹娘去相看相看,她喜欢谁就选谁。”
既是这样,那为什么看起来不太高兴呢?
李淳业不好问这话,用眼神示意妻子,曹芳蕤想了想,问蓁娘:“阿姨,那丹娘知道吗?”
“我还没告诉她呢……”蓁娘摇头,“那些小郎君也是出身高门,雀屏中选这事他们恐怕不能接受,而且我也怕风声传出去别人对丹娘有看法,你们也别到处说知道吗!”
“知道了~”李淳业和曹芳蕤赶紧应是。
他们又旁敲侧击的问了生母关于父亲的事,都被蓁娘一两句话糊弄过去,很明显,她一点也不想说起与李晖有关的事。
李淳业见状不免有些着急,他从小就知道父亲对于生母来说有多重要,可能比他们兄弟姊妹几个还重要,但因为他不争气,生母跟父亲之间生出隔阂,他又是愧疚又是心急。
近来父亲颇为宠爱慕容美人,听闻她性子温柔,且能歌善舞,又比父亲小了快二十岁。
纵使生母养尊处优,可岁月一点不留情,她的眼角眉梢也有了细纹,若生母和父亲之间一直僵着,那以后的日子可怎么办……
蓁娘哪里不知道孩子们是心疼她,但不管李晖和她之间出了什么问题,在她心里,他都是最重要的那个人,她永远也不会当着孩子的面说他的任何不好。
她赶在李淳业开口之前下了逐客令,李淳业无法,只得拉着妻子忧心忡忡的离开了。
屋里重归安静,容娘给她重新换了碗热茶,轻声道:“娘子不是去求了一尊送子观音么,今日怎么不拿出来给王妃?”
蓁娘懒洋洋的歪在凭几上,端起热茶抿了口,慢悠悠的解释:“他们成亲都一年多了,可还没个好消息,二郎几次都在我面前打掩护,也是怕我责怪芳蕤,其实芳蕤才是最难受的……”
“孩子这事不可强求,他不来那是缘分未到,我想了半天,若真的拿出那尊送子观音,恐怕芳蕤出了这个门就要哭,她是个什么人你也看见了,我也舍不得怪罪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