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邹麟是男子,骑射是他必学的技艺,你跟他比赛就是图个开心对不对,何必把这些小事放在心上呢!”
“快别抱怨了,跟我们说说,你觉得邹麟这个人如何?”
生母这么一问,丹娘的脸顿时弥漫红晕,雪白的耳垂也染上了春意,她侧过头怪不好意结结巴巴道:“我才跟他见了两次面,我怎么知道他这个人如何……”
如此别扭的小女儿态,蓁娘温柔的看着她,为她把耳边的碎发别在耳后,满是欣慰道:“好啦,等你父亲诏书一下,我就该忙活了~”
丹娘知道生母这话是何意,气呼呼的向她撒娇:“你就这么想让我嫁人吗?你不喜欢我了……”
蓁娘宠溺的搂住跟自己一般高的女儿,像小时候那样抱着她轻轻摇晃,“哎呀,我的小丫头也长大了,阿姨也老了,就等着享你们的福了~”
“只要你过得开心,阿姨就心满意足了……”
丹娘眼角发红鼻子酸酸的,她紧紧搂住生母的腰,不舍的依赖在她温暖的怀里,她知道,作为一个公主,她的婚姻本该是作为平衡朝政的筹码。
但爱她如掌珠的父亲让她自己挑选驸马,生母也纵容她与未婚夫婿见面,为的就是她能满意。
丹娘相信,只要她说一句邹麟的不好,父亲和阿姨都会毫不犹豫的另选驸马,这是他们能给与这世上最宽容的爱。
她其实没有那么喜欢邹麟,但看得出,他也在努力适应自己的任性,也许大概,他们会成为像姐姐姐夫那样相敬如宾的夫妻,这是父亲和阿姨的期盼,她一定会做到的。
丹娘吸了吸鼻子,嘴里咕哝道:“阿姨,我怎么发现你今天的心情好像很好呢?”
蓁娘闻言微怔,接着不动声色的掩饰过去,道:“是吗?可能是因为看见了你,阿姨心情就好~”
母女俩正说着腻歪话,宫人进来禀报,王妃来了……
蓁娘忙拍拍女儿的肩,“快起来,去迎接你嫂嫂!”
丹娘乖乖起身,曹芳蕤嘴角噙着笑进了门来,丹娘对她行了个礼,“嫂子好~”
曹芳蕤亲热的拉着丹娘手走到蓁娘跟前,屈膝福身,“阿姨万福,刚才好热闹啊,老远就听见了笑声~”
蓁娘笑眯眯的看着女儿用眼神询问她的意见,丹娘咬了咬唇,羞涩的附在曹芳蕤耳边道:“明天跟你说……”
蓁娘看了看天,这会儿还没吃晚饭,曹芳蕤来肯定是有什么话要说,于是她留了女儿和儿媳陪自己一同吃过晚饭,让奶母服侍丹娘回去早些休息。
婆媳二人端着茶盏坐在院子里的竹床上,宫人们三三俩俩,有的坐在月牙凳上做针线,有的在逗鸟,有的提着艾草熏笼站在一旁。
“阿姨……”曹芳蕤有些犹豫的开了口,“今日去母亲身边服侍,听嬷嬷说,三弟妹月事不准,秦庶母很是着急,想送一个燕喜嬷嬷去许王府……”
蓁娘面色凝重的看着她,“可是真的?你母亲怎么说?”
“她没有反对秦庶母的请求,而且还说起宫外有个女杏林医术不错,可以去给三弟妹瞧瞧,毕竟有些问题,还是女的比较方便……”
“我听这个意思,好像是秦庶母很早就在操心这事了!”
蓁娘呷了口微烫的茶水,默默思索了片刻才道:“裴氏与三郎成婚也才五个月,按理,你秦庶母不该这么着急,可若是她希望裴氏抢在你们前面生下长孙,这么殚精竭虑也能理解……”
曹芳蕤有些羞愧的垂下头,蓁娘忙安慰她道:“我不是在说你,我只是觉得奇怪,这么重要的事,你秦庶母该悄悄的跟皇后说,怎么一点也不忌讳你知道呢?”
“我也觉得这一点很奇怪!”曹芳蕤跟着点头。
“三弟妹月事不准,这要是调养的话,也要费些时日,况且这事大张旗鼓的说出来,传出去也不好听,难道秦庶母真的是慌了神?”
“不可能……”蓁娘摇头,“你秦庶母这个人,最是谨慎细心,轻易不把私密之事往外说,不过这事真的奇怪,连我也想不明白。”
曹芳蕤仔细回忆了下昨日在栖凤殿,很明显皇后是早就知道裴氏月事不调这件事,之所以现在才急着找杏林,恐怕是因为慕容婕妤腹中龙子夭折,秦庶母想让裴氏赶紧怀孕,弥补陛下的遗憾……
失去儿子还有孙子,陛下见着孙子一高兴,就是立刻册立三郎为太子也不是不可能,这样的话,秦庶母的突兀举动就能解释的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