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外人都不知道。
还是李淳业有一次听幕僚说起,近来妹夫与都中一些世家公子常结伴吃酒遛马,便敏感的察觉到不对劲。
他急忙告诉妻子,姑嫂俩人好说话,让她去问问丹娘怎么了。
丹娘顾左右而言他,还是不想闹得人尽皆知,以免驸马和邹家惹上麻烦。
可日子一久,蓁娘也看出了女儿不对,这才得到一句含含糊糊的解释。
燕王府新进门的妾侍赵玉茹是个温柔和顺的性子。
虽是如此,曹芳蕤再不敢掉以轻心,赵娘子一个人带着两个包袱进的门,身边服侍的全是她安排的,个顶个的忠心,就是怕再出现顾七娘那等奸人。
而且她也有自己的私心,李淳业好歹是个亲王,府里不可能只有一妻一妾。
况且如今膝下只有大郎一个孩子,她和立秋都没有消息,索性大度一些,再选一个人进门服侍。
只要是那老实本分的,她也不是一个拈酸吃醋心比针眼小的人。
回禀了蓁娘后,曹芳蕤就向丈夫提出这事,李淳业无所谓,他把这事全权交给了妻子处理。
只是第二日,他亲自带着曹芳蕤去洛阳城最有名的皇极寺捐了两千贯钱,又舍了一千百石米面,五百斤香油,只求菩萨保佑夫妇二人有个孩子。
他还许诺只要心愿得成,将来定为菩萨重塑金身。
曹芳蕤大为感动,待丈夫也就更体贴温柔了,夫妻俩蜜里调着油,半日不见都要彼此问一声。
比起因为婆媳关系不和被折磨的精疲力尽的裴氏,她看起来不知多光彩照人。
趁着丈夫有事出门,曹芳蕤收拾收拾,带着大郎和奶母,还有立秋和赵玉茹,身边跟着一大群侍女婆子去了南陵公主府。
进了正院见丹娘正兴致勃勃的跟侍女玩投壶,曹芳蕤不禁嗔道:“你也真是心大,驸马整日吃喝玩乐不着家,你还有心思玩!”
丹娘逗了逗胖乎乎的侄儿才笑道:“他爱去哪就去哪,脚长在他身上,难不成还要我做那怨妇天天哭个没完?”
也就是公主才这么有底气,曹芳蕤在心里叹气,换成一般的女子,比如她,恐怕真就成了个怨妇了。
丹娘看着一大队人马好奇道:“嫂嫂今日来可是出了什么大事?”
曹芳蕤摆手打趣道:“哪有什么大事,不过是大郎想吃姑母家的饭了~”
“这不,我拖家带口的来了,你可不能嫌弃!”
丹娘就笑眯眯的拉着大郎的手道:“不嫌弃不嫌弃,小馋猫,你脸都比月亮还圆了吧!”
大郎就仰着肉嘟嘟的脸拉着姑母的裙子不悦的哼哼,好像抗议一般。
丹娘觉得他十分有趣,又见院子狭小,命人在花园里搭了绳床摆上瓜果,今日好好乐一乐。
立秋和赵玉茹陪着大郎捉蝴蝶,满花园都是他的笑声,丹娘指着赵玉茹悄声对曹芳蕤道:“看着不错,像带过孩子一般~”
曹芳蕤点头,“家里八个兄弟姊妹,她是老三,当然会带孩子~”
丹娘就拉着曹芳蕤的手笑道:“我还是盼着嫡亲侄儿。”
曹芳蕤明白她的心意,只是笑笑不语,让玲儿把手里的锦缎拿来给丹娘看。
“你瞧这个好不好,是今年江南新出的花样,颜色活泼,花鸟虫兽寓意好,给阿姨腹中的孩子做几件衣裳穿~”
丹娘成婚已经两年了,她也对做母亲这件事暗暗期待,眼瞧阿元和大郎两个侄儿都是可爱的不得了,不免有些眼馋。
所以对于曹芳蕤的话也来了兴趣,“上次阿姐生辰,我去她家吃酒,阿厘穿了件靛蓝色织锦圆领袍,从袖口到肩膀却用银线绣了一串祥云虎纹,看上去又显眼又新颖!”
“那天好多人都在问阿姐是谁的手艺呢!”
曹芳蕤那天也在,听丹娘提起立刻就心动了,“不如咱们去讨来衣裳仔细看看,只是我估摸着得孩子大些穿上才好看!”
“也是!”丹娘点头同意,“没关系,咱们就做些小衣裳小鞋子小被子,你可别忘了,宫里绣娘的手艺比咱们两个好几十倍!”
曹芳蕤比划着锦缎撇嘴道:“总归是咱们的心意,陛下不在,咱们更要好好孝顺阿姨才是,她年纪大了,须得好生保养身子,就是郎君也十分担心。”
嫂嫂能对自己的生母这么有心,丹娘心中十分高兴,觉得不枉阿姨待她那么好,对曹芳蕤也就更加亲近了。
反正也闲着无事,俩人一边闲聊一边叫了绣娘来裁样子。
玩的满头大汗的大郎意犹未尽,赵玉茹指尖停着一只蝴蝶,逗得他‘咯咯’直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