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天后,白韶阳出堡去办事,至少要三天后才会回来。
于是,这天上午学完画画的江水心,下午时就命彩衣搬来琴放置在凉亨的石桌上,决定弹琴打发时间,顺道练练琴艺。
那天,韶阳听了她专门为他弹奏的曲子,心情十分愉悦,所以,她想再好好的把琴练得更好,等他回来再弹奏取悦他。
在韶华院的凉亭里除了彩衣外,还有六个服侍的丫鬟,从凉亭外一路站岗着,随时听候她的差遣。
除了白韶阳从未对她言爱之外,目前为止,江水心觉得自己是幸福的,至少,他一直是陪在她身边的,且对自己呵疼宠爱备至,令她有被疼惜、受到重视的感觉,也让她有一种错觉,他对她,是有情有爱的。
江水心唇畔噙着一抹甜美笑容,随着十指在琴弦上舞动,悦耳的琴音在空气中悠扬飘荡着,伴随着鼻息间呼吸到的清香檀香,更沁人心扉。
在揉捻琴弦间,江水心那双美眸恍若陷入曲意情境中而变得蒙眬诗意,她姿态优雅、气质迷人,在娉婷婉转的曲调间,十指悠然飞舞着。
直到曲终琴歇,十指轻抚在琴上,她还沉浸在美妙的琴声中,久久无法回神……直到一声声手掌拍打的柔和掌声响起,这才惊醒了她。
江水心抬眸一瞧,只见一位中年美妇款步走进凉亭,一旁的丫鬟见到她,全都跪下来行礼,她示意一旁一位约六十岁左右的婆婆让她们起身。
彩衣一见到白雨梅,连忙福身行礼,“夫人。”
白雨梅应了一声,手一挥,示意她退到一旁,她赶忙退到角落。
至此,江水心也知道她的身份了,于是站起来,十分有礼的向她福了福身,“白夫人。”
原来,韶阳的娘长得这么美丽又高贵,而且看起来十分年轻。
“嗯!”白雨梅一身华服,头梳发髻,发插细钿,簪花上的珠珍衬托出她的贵气,十指上也戴着珍贵的珠宝戒指,她绽放温柔可亲的笑容,轻柔地对她赞美道:“你弹奏得很好。”
“谢谢你的赞美。”江水心垂下眼睑,客气的对她说。
虽然白夫人看起来和蔼可亲、笑容可掬,但她却可以敏锐的察觉到白夫人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有多锐利,甚至正在打量着她。
白雨梅先是找了个位子坐下来,然后她再对江水心说:“你也坐下来,我有事要和你谈。”
“是。”江水心挑个在她对面的位置坐了下来,然后才抬眼望着她。
白雨梅暗暗吃惊着,她以为江水心不过是个小小村姑,没想到竟有这般清灵脱俗的气质,就像是朵绽放在污泥湿地、碧绿丛中的一抹纯净白莲。她的唇畔微扬,但那双直视自己的水眸里却充满了澄净无伪的气息。
白雨梅显得若有所思。也许就是因为这样,所以,她儿子才会专宠她一人吧!
“你很不简单,竟然能把平琳郡主给气得连夜离开堡里,返回王府,你知道她这一回去就告了状,给韶阳添了不少麻烦。”
“真的吗?这事我不知道。”江水心吃惊的说,眸底闪着无辜,抬首却见她轻柔和缓的话语里充满了不认同与指责。
“没关系,我想,韶阳也应付得很好。”白雨梅状似不在意的挥挥手,其实是特意提出来的。然后,她又开启了另外一个话题。
“我想你也知道雪鹰堡这么大,不管在朝廷里或江湖上都有一定的地位和名声,韶阳要打理这么大一个堡,又要顾着这么多人的生计也不简单……”她的眼光直视着江水心。
“其实,我很感激你这一年半以来陪伴韶阳,让他一个人不至于孤孤单单,没有地方可以纾解工作时那庞大的压力,但是,你该知道陪伴是陪伴,不过,韶阳年纪也二十五岁了,我希望他能赶快找个女人定下来,替我们雪鹰堡生个继承人。”
江水心不知道该如何回话,所以她选择静默的听着。
“你该知道他不仅是一堡之主,也是个王爷,如果你只是个孤女也就罢了,但你却还是个寡妇!这点我就不能接受了,要是这事儿传出去,说雪鹰堡的堡主夫人和鹰王妃是个嫁过人、克夫的寡妇,你说,我们韶阳该如何自处?雪鹰堡的名声又该怎么办?”
她字字温婉,却句句刺入了江水心的心房里。她早就明白白夫人不可能接受她的,她又何必感到难过伤心?
“所以,白夫人告诉水心这席话是想我怎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