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接触的师父,根本不是相一,只是相一的徒弟,此人跟在那些相一徒弟身后,不是徒孙,便是想当徒弟。
韩烺笑哼一声,让人把那女人也抓了,同众人道:“一个一个审,谁想说什么就说什么,旁人皆不知道。谁说的真说得全,谁下午就能走人!”
韩烺让刘蒙去安排锦衣卫文审,又将那抓来的两人单独关了起来。
“你二人把实话说了,我保证没人知道是你们说得,表现的好,本指挥立刻放人。但要是说假话,以偏概全故意欺骗官府,这样的人留到晚上还要管一顿饭,本指挥也没这个工夫,到时候,就直接绞了干净。”
他说完转身离开,地牢外的空气格外清新,江都知县在外等着,见他出来,连道指挥使大人辛苦了。
韩烺看他一眼,“知县大人把那窦家安顿好了?”
窦家五死九伤,窦辽被砸破了脑袋,只是窦家伤亡如此,他哪里能躺下休养,恨不能住在县衙看官府处置这些人。
带头的几个闹事人被单独关押,该说的说了,该上的刑也上了,情节轻的流放,重的直接上报,判秋后问斩。
窦辽对这样的判罚没什么可说的,反倒听说京城的锦衣卫指挥使亲自来了,有点诚惶诚恐。
“大人,窦家的当家人窦辽,想请见大人。”
韩烺挑挑眉,“让他酉初到驿站来吧。”
知县赶忙让人带话给了窦辽,锦衣卫那边,已经有人问出了情况。
刚才抓的那挨个男子,本是想当相一的徒弟,只是相一如今已有五个徒弟,看不上他家贫、相貌平平、年纪又大,此人吃了闭门羹,就打起了相一的二徒弟的主意。
相一的二徒弟本名宋兆,金陵人士家中不算富裕,只有一座榨油枋,但他今年二十又二,长相俊美,跟在相一身边一年多了。
据知情教众说,宋兆一直被相一的大徒弟和三徒弟打压,他家中不够富裕,人脉也不充足,那个矮个男子当相一的徒弟不成,就开始黏着相一的徒弟,那几个徒弟都看不上他,唯独宋兆被他们排挤,反而觉得此人与自己惺惺相惜。
如此,此人从宋兆口中得知了宋兆家中的情形,还知道了另外三位相一徒弟家里的情况。
锦衣卫把这些情况盘点了一遍,韩烺很是满意,让这些先去寻到相一的徒弟家中,但不要打草惊蛇,要顺藤摸瓜。
出了事的相一和她徒弟,现在定被保护在火梅教重要的地方,若能顺藤摸到她们,火梅教约莫能撕开大半。
安排妥当事宜,韩烺回了驿站。
他出门办差不喜住驿站,似济南、金陵这等常去的地方,韩烺直接买了宅子。江都府当然没有,韩烺回了驿站,看见他家夫人坐在竹林下的水井边出神,只怕她掉进井里,快步走过去,直接将她抱住。
“掉进去怎么办?想什么呢?”
裴真被他吓了一大跳,起了身见他还不松手,只好忽略过去,问他,“事情办得如何了?”
“比我想的容易得多,眼下有眉目了。”韩烺替她摘掉落进发里的竹叶,又问她,“方才在想什么?”
“在想那火梅教的事。”裴真同他道,“申正,窦家那位当家人便来了。”
“哦?”韩烺拍拍衣襟上的尘土,“他说什么了?”
“他没说什么。只是我看他一身孝服、面色凄苦,怪可怜的。”裴真摇摇头,“他一心不想与火梅教打交道,只怕家中人出事,没想打还是被火梅教所害。”
裴真伸手捏住了韩烺的衣袖,“若是可以,应该表彰与窦家。”
韩烺看看她请求的小脸,又低头看到被她扯住的衣袖,心想,这个窦家是该表彰,竟然能让夫人,主动扯着他的衣裳同他说话!
韩烺心头一万个愿意,嘴上却道,“这事应该知府来办,我来提倒是插手了......”
话音没落,裴真便松开了他,连道,“那算了。夫君自有夫君的立场。”
韩烺以为她还要求一求他,没想到她竟说了这么一句,为他着想的话。
韩烺一下搂住了裴真的腰,“怎么能算了?那江都知县拿不出个主意,难道本指挥不能替他决断?”
裴真被他勒得闭气,听他这么说,犹豫道,“这到底是官府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