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宣哭笑不得,前一刻还那么怕死的人,现在倒是一副无畏的样子。看来,人果真是要受点刺激才会改变。
承宣对父亲这个问题不置可否,只是将白乔拉到自己身后,对李淙道:“父亲大人远途劳顿,还请上山先安置下来,再谈不迟。”
李淙见自己儿子似乎对这个白姑娘护得厉害,心里不由得一阵气闷,又碍于长辈的面子不好发作,唯有先上山再说。
承宣带着两把伞,一把递给了白乔,另一把在自己手里。
因为雨天上山的路不好走,轿子也没能跟着上去。李淙只有步行,承宣便为他打伞。可想而知,两个男人共用一把伞,总有一个要淋湿的。
白乔觉得这幅画面太美了,父慈子孝的,忍不住就将伞横了过去:“师兄,我帮你打着伞。”
承宣又是好气,又是好笑,将伞推了回去,柔声道:“你看顾好自己就够了。”
“没事,我的伞够大,遮住你也没问题。”白乔说着,没发现自己肩膀已经被打湿了一片。
承宣心里忽然就觉得暖暖的,唇边也染上一抹柔和的笑意。
一旁的李淙看着,心里暗道不妙。原本以为儿子只是因为在这深山老林里少见多怪,才会被什么来历不明的女子给迷惑上,绝无真爱可言。可现在看来,他似乎是动了真格的。
李淙打量着白乔,觉得这丫头长得倒也不难看,就是有点难登大雅之堂。改造起来,怕是费劲,怎能跟许家的千金相比?李家虽然已经离开朝堂,可也是大门大户,收她当个小妾还行,若是承宣太过用情,岂不是要辜负许家小姐了?
第 17 章
想到这,李淙觉得自己有必要给这个来历不明的女子来个下马威,好杜绝她任何非分之想,安安分分嫁进李家当小妾。往后待承宣娶了许家小姐,她若能帮着许家小姐打理家务,那是最好的了,若是不愿意,也别给正房添堵,这便是一个小妾的本分了。
李淙在书院落脚,吃了顿晚饭后,便将白乔叫到了跟前,问道:“你家都还有什么人?祖上是做什么的啊?”
白乔当然知道,这是相亲的规矩,惯例就是要打探下彼此的家世,门当户对最好,门不当户不对,自然就会有一些不平等条款。白家隔壁有个小娘子就是一穷二白嫁过去当小妾的,不仅要伺候大娘子饮食起居,还要时常忍受大娘子突如其来的脾气和虐待。
想到李承宣的家世,再想到自己的家世,白乔对这位未来公公这番问题的用意已经再清楚不过。
但她也没打算隐瞒,毕竟这种事情,瞒也是瞒不过的。便老实交代:“我,我家就我和我父亲。我家从祖父开始便是画画的……”
“行了。”还没听完,李淙已经完全失去了兴趣,“你的家世是什么样的,我大致了解了,与我们李家相去甚远。”
呵呵,知道就行,用得着总结出来吗?白乔内心腹诽。
李淙撇了撇茶盖,继续道:“我倒也不要求你有什么很好的家世,反正做妾氏的,只要能服侍相公和大房,也就合格了。不知你意下如何呢?”
“我意下如何……还要看师兄意下如何。”白乔咬紧牙关,反正打死她也不能自己答应,要不然就覆水难收了。她只能把这个难题丢到李承宣头上,反正李承宣也不想和她成亲,他们俩只差谁去捅破这个窗户纸,不是吗?
但她没想到,李伯父显然把她的话误会成另一番意思,满意地点了点头:“很好,倒是低眉顺眼,有做妾的样子。既然如此,那就这么定下了吧。”
白乔瞪大眼睛,正好身后李承宣踏进门来,顺口问道:“什么定下了?”
李淙将儿子招到自己跟前,笑了笑道:“我已经和白乔谈好了,她虽然家世不扬,好在性格温顺,相貌不错,给你当小妾也不算委屈了你。你们便准备准备,过段时日回江南成亲吧。”
李承宣的目光立刻扫向白乔,后者一脸冤枉。她明明什么都没做,怎么就定下了?
宣布完以后,李淙便表示自己要歇息,将两个小辈都赶了出去。李承宣拉着白乔到院子里,瞪了她一眼:“你跟我爹说了什么?”
“我让他去问你意见,我怎么知道他以为我是没意见的意思,还觉得我很温顺。”
李承宣气得手发抖,指着她:“这是你自己搞砸的,不要怪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