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她一转之前对他的态度,和颜悦色问:“那你和我说说,我该怎么做?”
谢似水一见白乔对自己态度转变,顿时喜上眉梢,坐到她身边开始滔滔不绝说起来:“我听我祖父说,皇后娘娘早已在这届秀女中物色了几个心怡的人选,到时候画画像的时候你若看见头发上系着红色璎珞的,便要将其美化,务必让圣上选中她们;而那些系着蓝色璎珞的,那就是和皇后娘娘打对门的和妃的人,你切不可将她们画得太过美丽,哪怕她们给你再多钱,也断断不可为。”
原来如此。白乔恍然大悟地点了点头,将他说的要点记住,然后又问:“那其余的呢?若是没有系着红色璎珞,也没有系着蓝色璎珞的呢?”
“那就是在这宫中没有人脉的,你随便敷衍了事便可以了。关键是要将皇后娘娘挑中的人选入宫中,那你以后才能平步青云。”
白乔立刻点头,没想到谢似水这傻子倒还帮了她一个大忙,看来,她还需和他保持好关系,日后可能还有用。
想到这,白乔佯装害羞的样子额:“看在你对我这么好的份上,那我以后就破例把阁楼的窗户打开吧。”
“当真?”谢似水惊喜过望,“妹妹能给哥哥一个机会,那就不枉费哥哥对你掏心掏肺了。”
李承宣站在不远处,将白乔和谢似水的互动看进眼底,拳头在袖子里不禁紧握。他还没来得及劝阻谢似水不要去招惹白乔,可现在看来,恐怕白乔也不会轻易点破那件事。但这是纸包不住火的事情,哪怕谢似水不知道当年的事情,谢圣云也不会不知道。若是谢圣云稍微和谢似水一说,白乔的处境便危险了。
想到这,李承宣担忧的对象变成了白乔。趁着解散后白乔还没回到房间,李承宣不由分说将她拉到了回廊角落,质问她:“你和谢似水是怎么回事?”
“关你什么事?”白乔不明白,这两表兄弟怎么回事,动不动就管别人的闲事,“你有资格过问吗?”
李承宣皱眉,对她的冷漠心如刀割,却只能生生忍受,“我知道你还在恨我,你对我所有的漠视我都能承受,可你去接近谢似水,等于与虎谋皮。谢圣云早就清楚你的身份,谢似水也迟早会知道的,你若是太过相信他,会吃大亏的。”
“我早就吃过亏了,不是吗?”白乔打断他的话,猛然抬头,“信你还是信谢似水,有区别吗?”
李承宣被她这句话堵得哑口无言,的确,他欺骗了她,如今已经不敢奢求她的原谅,可他无法坐视她有危险而置之不顾。他只能哀求她:“不管怎样,我只想护你周全。我答应过你父亲,不会弃你于不顾。 ”
“我已经和我爹说过了,我和你的婚约就此解除,我爹也已经同意了。所以,你可以不必再遵守对我爹的承诺了。”
那不过是个说辞,对李承宣来说,护她才是首要的事情。可他已经不知道怎样才能让她接受自己的好意了。
他只能对白乔道:“既然你执意要和谢似水接近,我也不能阻止你。但至少我可以将我知道的宫中的规矩告诉你,以便你可以判断他所说的是真是假。”
说完,李承宣将一张纸塞进了白乔手里,而后转身便走,不给她任何退回来的机会。
白乔回到房间,慢慢将那张纸打开,上面写的是红璎珞留,蓝璎珞去,果然和谢似水所说的分毫不差。
白乔 看着手中的纸,五味杂陈。她虽然气恨李承宣,却也知道他不会害自己,可他的好意,她却永远也不能回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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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秀女大选当天,白乔等人早早便到了如意馆,按照內侍监的安排入座,研磨颜料,准备画笔,等着给秀女描绘丹青。
人物丹青是白乔的拿手好戏,她并不担心自己的画技,于是入座后便开始留意那些秀女头上的配饰。果然有一部分头上戴着红色和蓝色的璎珞,看着都是些颇为娇气的千金。而那些没有戴璎珞的,一看便知家世不怎么样,只是些小家碧玉。
她暗自感叹这宫闱内的勾心斗角也太残酷了,幸好自己一早知道内幕,否则弄不好岂不是要再次沦为三等画匠?
很快,內侍监便安排秀女们排队入场。为了让圣上今晚便可决定秀女大选结果,此次十八位画师是一起出动的。饶是如此,他们也整整画了一天才结束,可见秀女之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