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境正好离羌国有些近,白乔盘算着,若是此次跟过去,说不定便能找到机会去找藏宝的地点,于是和李承宣合计,定要成为随圣驾出行的画师。
但这却并非容易之事。
这随圣驾出行之事,朝中历来是有规矩的,轮不到他们这些刚入宫的小画师跟着,就算要随行,那也是谢圣云等首席。再说了,即便是要从新画师中挑选,谢圣云也定会挑他的孙子和李承宣这样的姻亲,毕竟肥水不流外人田嘛。
算来算去,李承宣兴许还有一丝机会,可白乔是什么机会都没有的。
李承宣也知道这次是好机会,不容错过,便让白乔向皇后要个恩旨。没想到,皇后竟然痛快地答应了。
谢似水得知后,又找李承宣痛陈利害了一番,李承宣搪塞过去,毕竟这筛选出行的权利也不在他身上,谢圣云都没办法,难道他还能管得了?
谢似水一想,倒也是这个道理,便只能接受了现实。
到了秋狩这一天,浩浩荡荡的大军从京城出发,随行的除了有文武百官,还有宫女、太监、侍卫以及几个受宠的嫔妃,皇后自然也在其中。
至于画师的队伍,除了谢圣云和几个一等画师,新进宫的画师只占了三位。李承宣、白乔和谢似水。
三人一起骑马前进,但是慢慢的,白乔便发现谢似水和李承宣走到自己前头去了,将她一个人扔在后头。
李承宣回头看了她一眼,朝她使了个眼色,白乔心领神会,也不往前凑了。
谢似水和李承宣并行,道:“早知道当初就不帮这丫头了,平白地让她在皇后面前立了功,如今倒成了个挥之不去的阴影。”
李承宣劝慰道:“与其抱怨,不如想想怎么趁此次秋狩立个功,到时候成为一等画师,还会在乎一个小丫头吗?”
谢似水一直觉得,李承宣每次跟自己谈白乔的时候话总是轻飘飘的,避重就轻,就是不说对付白乔的事情,让他有些不安。
不过这次秋狩正是个好机会,他可以顺便观察一下李承宣对白乔的态度,若他一心向着白乔,那正好趁着这次狩猎的机会,把白乔除了算了。
谢似水已经在心中酝酿好了一盘大棋,于是到了狩猎的山谷后,他立刻像个小贼一样偷偷跟着李承宣和白乔。
李承宣和白乔帮着侍卫们扎好帐篷后,便一路走去溪边取水。虽说此次随行的兵马不少,但这么多兵马安顿起来也颇为麻烦,有些事情能自食其力便自食其力好了,比等着别人伺候要快多了。
“没想到山野中的风景是这样的,我大胜朝真是风光无限好啊。”白乔一路走一路赞赏地说,果然人是出来见见世面的,一辈子在京城,哪里能看到这样的风光啊?
李承宣道:“这世上的好风景又何止这一处呢?待以后,我陪你去看遍世间风光,可好?”
自从互相表明心意后,他便时常冒出这样情意绵绵的话,让白乔时常脸红在当场。
“你将来的正妻是许家小姐,又不是我。就算要看遍世间风光,也不是和我。就算是和我,也是三人行,好没意思的。”
李承宣并没告诉她,在离开玉丘山之后,他回到江南,和许家小姐私下见了一面,才知道,许家小姐竟然已有了喜欢的人。两家的婚约虽然早已定下,但他又岂能不成人之美?爱过方知情浓,他喜欢了她之后才知道什么是曾经沧海难为水。
他和许家小姐定好了,待开春之时便双双向长辈表明解除婚约的心意,恢复彼此的自由身。
不过他没打算这么早告诉白乔,因为他还说不准父亲那边会是什么态度,若是父亲嫌弃白家,非要再帮他安排个正妻,那岂不是让她失望了?
虽然他心里从没想过要娶好几个老婆,但这种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事情,有时候并不由得他做主。
他只能承诺她:“我答应你的事情不会因为任何人和事而改变。我既说了要带你去看遍世间风景,就不会食言。假若我真的娶了别人,我想与之一起做这件事的,也只有你。”
白乔愣了愣,眼底有些感动:“你说真的?”
李承宣定定地看着她:“君子一诺,驷马难追。”
谢似水在几丈以外的树后,拉长了耳朵偷听,也没听见只字片语,鞋子和衣摆还弄得脏兮兮的,真是得不偿失。最后,他放弃了偷听,决定去溪边洗个衣摆,没想到溪边的石头上长满了青苔,他踩在上面,脚下一滑,整个人便摔进了溪水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