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压了压急速跳动的心,道:“唔……略微知道些。”
江逢上前两步:“那就让我来将其他的补充完整。昨天你因为和我吵架,所以回了冯家,自己在房里偷偷喝了一大堆酒,弄得人事不省回来。”
啥?我顿时怔住,看向江逢。他恼恨地看着我,继续说道:“回到家以后,你在院子里撒酒疯,上至我娘,下至府里的小猫小狗,都被你骂了个遍。你和我生气就罢了,何必拿别人出气?”
他转头看我,眼神迫切地扫过来。我顺着他的眼光,喃喃回应:“我知错了,对不起,婆婆。对不起,相,相公。”
我婆婆此时才起身:“知错就好,反正是在娘家喝酒,也没有造成什么后果。往后这酒可要少沾,切不能像昨晚一样了,穿着身男人衣服像什么样子?”
我赶紧点头:“我知道了,以后不会了。”
我婆婆点了点头,便转身回房去了。江逢低头道:“你到我房里来。”
这回免不了要被他修理一顿了。谁叫我昨天实在醉得太离谱了,连发生什么事情也记不得。
我爹说我是个天生的商人,人前一套,人后一套。我常以此为傲,不论在外多荒唐,该有分寸的时候,绝对不会失礼。可不过一顿花酒,我苦心经营的形象就全部毁了。真是一失足成千古恨!
“关上房门。”刚踏进屋里,就听到他命令的口气。我关好门,缓缓地走到他身后。
他站在窗前,背着手,肩膀不断一起一落,像是在极力平复心中的怒气。我看不清楚他的脸色,只听见自己的心跳得飞快,扑通扑通的,连带着腿也有些颤抖了。
“冯听雨,你觉得我很好说话是吗?”他忽然开口。
我心跳得愈快了,“没,没有啊!”他怎么可能算是好说话的那种人?冷酷、腹黑、有仇必报,才是他的代名词好不好?
“和别的男人到处游山玩水,还到烟花之地去喝酒,你是觉得自己的名节无所谓,还是觉得,自己的身子无所谓?”话说到最后,他的声音都开始震颤了,“就算你觉得这两样都无所谓,你总该记得我前些日子说过的话吧?”
我何曾说过这些话了?我若觉得名节和身子不重要,我至于乔装打扮出门?在他心里,我就这么不堪……
我压着怒气,努力装作听不见他那些话。
他转过身来:“今天是第二次了。事不过三,别以为江冯两家的交情足以让你有恃无恐,如果你再犯下什么错,我绝不会姑息你。”
这还是他第一次对我这么疾言厉色,不过更让我看清楚一些事情。我不反驳,是因为就算我解释,他也根本不会听。在他心里,我无论做多少好事,也永远只是他娘逼他娶的妻子而已。
“你放心,我自己做的错事,我自己会承担,用不着你在这假好心。”
“你确定?”他缓缓看向我,“就算是下次我会给你一封休书,你也不在乎?”
休书……无法解释自己听到这两个字时的感觉,就好像心口被人狠狠撞了一下,痛得厉害。但痛过之后,又觉得可笑。
他以为他是谁?我冯听雨要下贱到让他来休掉的地步?江夫人的名号,给我,我还不稀罕呢!
我浑身的血液都涌到了脑子里,顺手抓起地上的一块木头,狠狠地扔了过去,正好砸在他脑门上,顿时鲜血直流。
“随便你,休就休!”
14
原以为江逢肯定会借此做文章,把我踢出江家,却没想到,他收拾了包袱,第二天便去南陵城了。
春晓不迭地责备我,说我恩将仇报,好心当成驴肝肺。言辞之间,颇有打算背主的嫌疑。我发现,要令一个女人死心塌地很简单,只要几句甜言蜜语就够了。江逢不过就是巧言令色两下,春晓就弃我于不顾,完全无视我和她多年的主仆之情,可气也!
不过想想,我又凭什么怪春晓?我不也因为江逢对自己和颜悦色两天,就什么新仇旧恨都抛开了。
这个世间,女人果真是最靠不住的物种。所以,我还是当个男人保险一些。
在外晃荡了半天,又见着那卖花的小贩在街边摆摊。想起陆景致的谜题还未解开,就顺便走过去问了句:“小哥,百合花与其他花有何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