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不追问他,现在这种情形已经够让我尴尬了,最好就是不说话。
可这回却是江逢主动开了口:“谢谢你。”
我张了张口,又不知道能说什么,总不能说不客气吧,又闭上了嘴。
好在,他身上的伤口虽然多,都不是什么要紧的伤,更像是从哪里跌落后擦伤的,看着瘆人,总归不会要命。我帮他擦完了手臂,又帮他擦拭脖子上的伤口,眼神不免就落在他脸上。
心想,这人大概是有老天爷眷顾吧,伤成这样,那张英俊的脸愣是一点儿也没受损。也许老天爷想让他以后靠脸吃饭吧。
我想得入神,没发现何时江逢的目光渐渐深沉,呼吸也乱了节奏,然后在我的手指不经意拂过他脖颈的一瞬间,他突然握住我的手,将我扯进了他怀里。
我吓得倒吸了一口冷气,瞪大眼睛和他对视,心脏怦怦狂跳。
说来真是太可笑了,我嫁给他好几个月,竟从来没有像此刻一样和他贴得那么近,只除了那次睡着以后意外抱着他时感受过他身上的温度,其他时候我们相敬如宾。可现在和睡着的时候又不一样,睡着的时候我是没有意识的,但现在我清醒着啊。
我越是清醒,就越是克制不住自己的悸动。
“为什么明明你背叛了我,我还是那样放不下你?”他沉着嗓子问,火光下那张脸蛋真是要了命的令人神魂颠倒。
我深吸了一口气,把理智提上来,和他辩驳:“你不要太过分,我什么时候背……”
话还没说完,他突然搂住我的腰将我往上一提,脸一低便封住了我的唇。我瞬间石化在他怀里,仿佛一尊雕像,一动不动。
他亲了我还不停手,转而将我的牙关撬开,更深一步地攻城略地。
我承认在他吻上我的时候,我有过一瞬间的迷茫,这个人毕竟曾经是我相公,我对他又不是完全没有过好感,我离开他也不是全然出于我自己的意志,简单来说,我是被他甩了的,被甩的人心里总是比较难以放下的。但这并不是我接受他亲吻的理由,我很快想起自己的身份,狠狠将他推开。
他的后背撞在身后嶙峋不平的墙上,牵动了伤口,顿时疼得抽了口气。
活该!
我退了几步,和他保持距离,这才道:“我已经是陆景致的未婚妻了。请你放尊重点!”
“陆景致?”他突然笑起来,“你果然心里只有他。”
“他是我未婚夫,我当然心里只有他了,这难道不是本分的吗?”我反问他。
他立时抬起头来,眼光灼灼地射向我:“那你当我妻子的时候呢?”
我愣了下,思考了片刻才明白他的意思,顿时火上心头。他根本从没相信过我,他哪怕对我有一丁点信任,当初也不会不等我回来问我一声便直接休了我。既然如此,他现在又提这个做什么?非要从我嘴里得到确切的背叛他的承认才高兴吗?
我再无法忍受了,我将捡回来的枯枝往他面前一扔:“我看你伤得没想象的那么严重,能说能动的,看样子是不需要我陪着了。我走了,随便你爱怎么想,我和你早就没有关系了。”
说完,我掀开那些芭蕉叶,走了出去。山间清风徐送,月明星稀。我不忘把那些叶子给他盖回去,这才慢慢走回城里。
我回来得晚,吓得春晓已经在城里跑了好几圈找我,生怕我又不知醉在哪家青楼里。我安抚她不用着急,编了个借口,又开始有些后悔。也不知道江逢一个人在山洞里会不会有危险,会不会被那些黑衣人发现。但不论他有没有危险,我也没有勇气再回去找他了,那个人,看他一次我便气一次,再多看两次,我会英年早逝的。
好在,隔天我便听说他回家了。似乎是江老太太,也就是我婆婆,去请了医馆大夫回家看江逢的伤势,正好春晓去帮我爹抓补药,便听了一嘴,回家后转述了给我。
我赶紧问:“那大夫怎么说?”
春晓:“我哪里知道?我就去抓了一贴药的功夫,那大夫跟着江家的小厮走了,还没回来呢,我哪里能知道?”
我一听,立刻捂住脑袋:“春晓,我突然有点头疼,你去医馆帮我也抓一贴药回来。”
春晓扫了我一眼:“小姐你想让我去打听就直说,别拐弯抹角的。要不然,我假装老爷的名义送点补品去给江老太太?这样打听起来更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