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我和陆景致大婚的日子到来,我从半夜里便开始等待,天没亮便被扶上了花轿。
有道是一回生二回熟,第二次坐花轿,果然比第一次驾轻就熟了很多,心情也没那么紧张了。前一天,陆景致已经让人过来安抚我,说自家人脉都在江南,此次也不会请很多客人,让我可以不必那么担心。他不知道,我其实一点儿也不担心,我甚至还很期待。
在我看来,人都是需要和过去割断联系的,不可能总是沉湎在过去之中。我和江逢的事情就急需做一个割断,等我和陆景致成了亲,以后江逢哪怕是死在我面前,我都不会皱皱眉头。
也不知是不是我这念头太过恶毒,还没拜堂成亲我这眼皮就跳个不停,总觉得有什么事情要发生。我问春晓:“今天京城没什风吹草动吧?我和陆景致成亲不会有人来抢亲吧?”
春晓诧异:“小姐你怎么会这么以为?以你的名声,京城是不会有敢来抢你的男人的。”
我纠正她:“我是说,来抢陆景致的,不是来抢我的。”
春晓愣了愣,赶紧道:“我去门口看看,这可说不定。”
她真是我的亲丫鬟。
吉时一到,我便被喜娘扶着去大厅拜堂了。可我还没走到大厅呢,春晓就慌里慌张地跑回来:“小姐,小姐,出事了。”
喜娘喝了她一声:“没点分寸!现在是吉时,你胡说八道什么呢?”
春晓一听,也不敢吱声了,站在一边,不住地跺脚。我越想越不对劲,春晓跟我那么多年,还不至于沉不住气到这种程度,哪怕是外头真有人来抢陆景致,她也是有办法应付的人。她会这么慌张,一般只在发生了极为严重的事情的时候才可能这样。可现在还有什么事情比我成亲更为紧要呢?
喜娘扶着我站到陆景致对面,一拜天地。
我弯下腰,又看见了春晓跺脚的样子。
二拜高堂。
我脑子里闪过一个念头,江逢的脸跳了出来。
夫妻交拜。
我再也忍不住了,掀开了盖头。我看见陆景致表情瞬间诧异不已,我只能先和他道歉:“对不起,陆景致。我要出一趟门,今天就到这里吧,等我回来再向你赔罪。”
说完,我带着春晓跑出陆家。一出门我便问她:“江逢出了什么事?”
春晓诧异于我竟然一下子就猜出了关键,立刻道:“江老太太刚刚过来告诉我,江少爷失踪了。而且是昨天晚上便不见了。”
“她怎么不早说?”我心急如焚地想,昨晚到现在足以发生太多事情了,如果早点知道,也许还有痕迹可寻,现在都一个晚上了,我去哪里找江逢?
春晓跟着我跑,道:“小姐,我现在有点后悔了。我是不是不该告诉你?我总觉得这样有些对不起陆公子 。”
我何尝不知道呢,可是我顾不了那么多了。
我再次赶到江家,问了江老太太后,才知道昨个半夜有几个陌生人来找江逢,江逢和他们出去后便再没有回来了。江老太太本以为那是熟人,也没阻挠,等到江逢今早还没回来,她才觉得有些不妥,便急忙来找我了。
可我也是无头苍蝇,我只能骑上马,冲出京城,沿着各条道到处找线索。我想,如果是之前那些黑衣人,想必他们抓了江逢以后便不会再骑马,而会改换马车离开,于是我循着马车的痕迹追过去,的确找到了几辆马车,然而却都不是绑架江逢的人。
正当我彷徨四顾,不知该怎么办的时候,我遇见了几个熟人。那是当时护送我去南陵的镖局兄弟,也不知怎的会出现在这山道上。我主动过去打招呼,才知道他们便是昨晚去找江逢的人。
我诧异不已:“那江逢呢?”
镖局的人告诉我,他们是受了江逢的雇佣,前去江家取这一趟镖的镖物。为保万无一失,江逢将东西一路送到了镖局才离开。
“怎么江公子没回家吗?”
我心里一沉,完了,真的出事了。我正要离去,镖局的兄弟又喊住了我,欲言又止再三后,才开口:“冯姑娘,其实昨晚还发生了另一件事,我们不知道这是否和江公子失踪有关。”
这种时候他们还支支吾吾的,我急道:“那你倒是赶紧说啊。”
镖局兄弟叹了口气:“我们昨晚和江公子聊起来,不小心对他说了当日护送你去南陵的事情。江公子听完后便匆匆离开了。我看他当时的脸色很不对劲,好像恍恍惚惚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