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不是他想知道什么,我就会老实告诉他的。
“没什么,高兴了,多喝两杯不行吗?”
“冯听雨!你一定要把自己这么武装起来吗?”他气急地说,“还是你觉得,我会相信你这种鬼话?”
“江公子!”我也加重了口气,“我想我做什么应该是我的自由吧?我为什么要向你报告?”
我放下那碗汤,打算夺门而出,可惜还没到门口便被他拉住手肘。酒醉过后的身体疲软无力,他只是轻轻一扯,我便往后踉跄了一步,正好跌进他怀里。
春晓倒吸了口气:“江公子,这样不好吧?”
江逢急忙将我扶正,然后退离了我两步。我扶住桌子,勉强适应了天旋地转,却再也迈不出步伐。春晓赶紧过来将我按回椅子上:“小姐,你还是先把汤喝下去吧,你这个样子的确不适合回去啊。”
我也知道,我只是不想和那个人处在同一个空间罢了。
于是我对他下逐客令:“你既然是来接莺莺的,那你可以带着她回去了?”
他沉默地盯着我,我能感觉他目光几乎把我的脸烧出洞,但好在我脸皮厚,不会觉得把人赶走是多么不近人情的事情。
见我不为所动,江逢终究是叹息了一声,转身将莺莺从床上抱起来,离开了厢房。
我眼睛抬也不抬,等到他的脚步声消失,才失去所有力气地趴在桌子上,渐渐心酸。
喝完醒酒汤后,我身体舒服了些,便坐着马车回陆家了。天色已经晚了,但我没什么怕的,这个点,陆景致还没到回家的时候。
我靠在车窗上看着月色,问春晓:“如果有一天我一无所有,你还会跟着我吗?”
春晓笑了笑:“小姐你怎么会一无所有呢?你有姑爷啊,他们陆家是江南首富,小姐你就是打断腿也吃喝不穷的。”
我摇摇头:“靠山靠水,那若是山穷水尽呢?若是,陆景致也不可靠了呢?”
春晓诧异地看着我:“小姐你怎么了?为什么突然那么说?姑爷不是对您很好吗?”
我一直是这么认为的,可如今,我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这么继续认为了。
我没想到,今天回到陆家的时候,陆景致已经回来了,而且还在庭院中等我。这段时间,他从来没这么早回来过,这让我心里浮现出浓浓的不安。
我刚踏进大门,他立刻朝我跑过来,一见春晓便斥责道:“你是怎么跟着小姐的?怎么到这个时间才回来?”随后似乎嗅到我身上的酒味,眉头一皱,“你喝酒了?”
我点点头,侧身从他旁边穿过:“遇到了个朋友,一时开心,便喝了两杯。”
陆景致转身跟过来,扶着我:“那也不用喝得这么晚啊,我会担心的。”
我停住,仰头看着他。他没注意到我的目光,只是低头认真地帮我拢了拢披风。我突然开口问他:“陆景致,我想和你商量一件事。”
“什么?”他终于抬头和我对视,目光里坦荡荡的,似乎从没藏过任何秘密。
我深吸了口气,迎着他的目光,说出我的提议:“我能不能亲自料理冯家的生意?我知道现在说这些有些过分,之前我什么都不想理,便把担子都丢给你,现在我想理了,又要从你这边把生意要过来。可我是我爹的女儿,我不愿意让这盘生意就此没了。 ”
陆景致替我理披风的动作突然停住,眼神也一瞬间罩上一层黑影:“你就那么不信任我吗?还是……有什么人在你面前嚼舌根?”
“没人跟我说了什么!”我突然激动起来,不顾一切地说出自己的想法,“是我不愿意让我爹的生意被并入陆家。我不愿意冯家商行从此在京城消失,我不愿意我爹的名字从此无人知晓,我不愿意被人说我嫁了人把自己父亲的生意都赔了进去。”
我回头看着他:“陆景致,你还爱我吗?”
他愣了愣,斩钉截铁地回我:“当然。我对你的心意,从来没变过。”
我顿时欣喜不已:“那你愿意把冯家的生意交还给我吗?”
我以为这是不需要考虑的问题,可当我问出口,我却看到他迟疑了。然后,在我迫切的目光中,他亦是斩钉截铁地拒绝了我:“对不起,听雨。我不能这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