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季萌在众师兄行礼时,扯了扯六师兄衣角:“六师兄,有没有办法把鹤鹤拉入伙?”
“他可是长老。”六师兄一脸的“你疯了”,表情堪称惊悚。
“长老怎么了?它现在是个知道师尊天大秘密的长老,而我们是知道它知道这个秘密的人。”
六师兄:“……”竟然无言以对。
慕季萌:“怎么样?有主意了吗?没有的话我去问问七师兄。”
“有!”他像是被踩到了尾巴,一惊一乍的,音量不由的放大了些,在众师兄看过来时,放低音量加快语速,“当然有,只是此事还需找大师兄出马。”
忙碌中的大师兄:“阿嚏!”
翌日,七位白衣飘飘的道门弟子,齐整地耍着剑。慕季萌坐在树荫下写着剧本,时不时偷瞄他们一眼。
御虚山毫无疑问是座万年老仙山,有过岁月的沉淀与沧桑,但年岁越久越容易失去初心。千年万年也不过如此,一年年下来,御虚山不再收人,管理起来也越发的散漫。大家事不关己,各修各的,仙的实在清静。
再有新弟子入门,也是寥寥几人一批,隔个百年想起来就顺手再收几个有灵根有天赋有缘分的,大多都是记名弟子。记名弟子为灰袍,亲传弟子白袍,长老以上都是黑袍。放眼望去,若无青山绿水相衬,颜色实在是单调。
在御虚山的日子堪称虚度年华,尤其是慕季萌这种吸收不了灵气的凡人,在他们眼里,她的生命就如蜉蝣般短暂。慕季萌并不贪生,可问题还是存在的,现在也许还看不出来,等几十年后,大师兄都得管她叫奶奶。
愁归愁,日子还得过,在这能和同门师兄弟逮着个由头吵一天的无聊岁月中,慕季萌觉得快乐是需要自己去寻找的。
白鹤曲起一条腿立在慕季萌身后,见她笔杆子已经大半天没动静了,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道:“他们练的是阴阳八卦剑阵,此剑阵对人的灵根体质要求极为苛刻,早些年人一直不齐,便改为剑招。千百年传承下来,便只剩了这几式繁杂的剑招,华而不实,余威不值一提,姑且也就能与夜阑宗那些小丫头比比。”
“这么惨?”
“今年的庆典,我们御虚山多半胜不了,哪怕侥幸胜了,也是胜之不武。输或赢,都会为人病诟。”
“什么什么?师兄们是要用这些招式……比剑?”
白鹤斜了她一眼:“你师兄没同你说?”
笔杆子在指间绕了一圈,如果“打打架”也算的话,说了。慕季萌道:“许是说了,我没听明白。这比剑是什么自古以来的传统吗?”
“只能算是宗门新弟子之间的切磋,虽无法证明各宗之间的实力,但新弟子之间的胜负关系着……我跟你说这些做什么?”
“鹤长老,”慕季萌打起精神,信誓旦旦道,“既然我也是御虚山的一份子了,那我便会为山门考虑,决不让师门丢了颜面。”
如果白鹤能多三思片刻,就会发现慕季萌所说的“决不让师门丢了颜面”这九个字,没有半个字能信。
没有感到危机的白鹤正为“鹤长老”这三个字是从慕季萌嘴里说出来的而震惊:“你叫我什么?”
“鹤长老。”慕季萌好脾气地重复了遍,“之前是晚辈冒失,多有得罪,还望长老莫怪。”
“……”白鹤眯着眼绕着她转了一圈,突然展翅扑向她,“呔,哪个不知好歹的鼠辈,敢在我御虚山夺舍,本鹤今日就除了你!”
“WTF?”慕季萌又一次拔足狂奔,以风骚的走位与白鹤周旋,“老仙鹤我警告你,你要再不分青红皂白啄我,我……我就画圈圈诅咒你明年开始下蛋!”
另一边师兄们其实早就练完了剑,见小师妹在偷看他们,后来不过是装装样子耍耍帅。御虚山的女修实在太少了,少到可以忽略不计的地步,曾有好几百年间,御虚山被戏称“连树也是公的”全修真界最大的和尚山。
佛修里还有不食人间烟火的女佛修,而在御虚山十天半月都见不到一个女修的影子。诸位前辈都清心寡欲,一心向道,导致御虚山的风气极正,修为一路突飞猛进,连年在新弟子比试上大获全胜。直到后来,他们才发现御虚山的女修大半都跑去了夜阑宗,小部分去了其他宗门,留下的只有寥寥几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