措不及防被点到名的秦泰一惊一乍地扭头寻人,凤凰坐在栏杆上,双脚不安分地来回荡来荡去。
“诶,上回见你,还没这么老吧。秦老哥,就算咱天赋不足,修行举步维艰,也该找点灵丹妙药,维持一下容颜不老……你看,若是修道只是为了长生那多没意思,不如找个道侣结伴同行,也好过一人孤寂。”
可怜秦老一把年纪了,还被当着徒弟的面这么说,他气的咬了咬牙道:“前辈说的是。”
凤凰好似才看到她身后还跟着一人,御虚山白袍道服平日不觉得怎样,穿在他身上煞是好看,就连微蹙着眉瞪她也别有一番风情。凤凰眼前一亮,跳下栏杆来到那人面前:“御虚山钟灵毓秀净养人了。”她伸手扯了扯他的脸,“小道长贵姓?”
“祁……祁修雅。”他微微低头,躲过她的手,耳朵却红通了。
凤凰乐道:“好名,诶,秦老哥,你这徒弟长得怪好看的,借我几天呗。”
“……”秦泰不知道这凤凰又抽的什么风,心疼地看了徒弟一眼,有些温怒,“……凤凰。”
☆、苟
“师妹,快下来,树上风大!”
“师妹,我们错了,我们不该丢下你。师兄向你保证不会再有下次了,你快下来吧!”
“对啊兑师妹,庆典都结束了,我们该回去了。”
……
枫叶落下触到飘荡的裙角,“嗞”地一声,化成一缕黑烟悄然散去。侧卧在树上的女子眉心一道金光明灭,随即被黑光吞噬殆尽,隐没在眉间。
慕季萌被吵醒,低头看了眼这令人心悸的高度,不动声色地收回了视线,她闭着眼看似心平气和地打起了坐:“你们说真的?”
“真的真的,比珍珠还真。”
在一片附和声中,慕季萌睁了只眼:“空口无凭,你们立字据!”
送走可亲可爱的七位小仙男师兄,慕季萌揉了揉眼,随口道了声出来吧。片刻后看到谢长温也站到了树梢上,她才发现真不是在做梦。
谢长温收敛了一身酒气,穿着长相与当年一模一样。
许是想起梦中的一切,再见谢长温,仿若隔世。
“那位……走了?”慕季萌想了想,没想出一个合适的称呼,只好略过。
谢长温听懂了也装不懂:“叶玲然?初出茅庐,打不过自然就跑了。”
慕季萌捂了捂脑门,宿醉般的疼。
“你给我用了醉留香?”
听到醉留香,谢长温一笑,在慕季萌身旁坐下。
“如果我说,不是我算计的你,你信吗?”
慕季萌反问:“你信么?”
面对可能记起一切的凤凰,谢长温不知该如何辩解,告诉她其实身为曾经天机阁阁主最得意的弟子,被人摆了一道,也成为了其中的一步棋么?
谢长温不说话,慕季萌也不言语,等着头痛欲裂的劲头过去,她凝神静气默念灵术,指尖出现了一道光,只不过瞬间就被黑雾吞没。
她缓缓收回五指,看着握成拳的右手,半响才喃喃道:“怪不得……”
怪不得祁修雅敢收她为徒,却不教她任何术法,只拿她当凡人对待。
“今年的凌绝令名额定了吗?”
谢长温忽然扭头看了她一眼,似乎在为她所问出的话惊讶。记忆中的凤凰从不关心这些,刚了解到这些东西的时候,还皱着眉头,苦大深仇地向他抱怨这些人吃饱了撑的闲得慌。
不等他回答,慕季萌继续道,“御虚山内没有任何动静,还大张旗鼓的摆什么庆典,不会今年又不参加吧?”
谢长温刚想说是,想到什么,神色怪异地问:“你不会是想要我……”
慕季萌毫不避讳,爽快道:“是,你天机阁大弟子的面子,他们不会不给。”
谢长温苦笑,早不是了。
他还是应下了,从方才的对话,他已经可以推断出,她只记起了一部分,剩下的……
身旁的身影一动,竟是一跃而下,巡徊镜消失后,梧桐树归位,往下是实实在在的土地。这么高的距离,她没有半点灵力,直直掉下去不死也残。
谢长温一下没抓住她,也跟着扑了下去:“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