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
是药!
他立刻反应过来,连连对着奴颜和白爷爷扣头。
“谢谢两位恩人救命,谢谢两位恩人救命。”他只只吃了一贴药,心头在没有那种无时无刻的恶心感和瘙痒感。
那么多人,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死去,他没有想到他竟然还会有好转的一日!
奴颜点点头,冷声道:“你先下去洗个澡,洗干净你身上的血污,但凡是你血滴落的地方都必得烈酒擦一遍,明白吗?”
“老三,你还愣着干什么?给他煮一碗米粥,等会我再给他熬一碗药。”
看来药还得再减三分,他们身体太弱了,禁不得催逼。
奴颜浑然不在意方才老三的冒犯,一心眼里想着如何治好那些村民。
老三看的面红耳赤,他没想到他险些坏了奴颜的事,但人家一点也不记仇。
直到这时,老三才对奴颜心服口服,奴颜说什么,他再也不会自己拿主意,而是直接照着奴颜的话去做。
奴颜何尝没有注意这些变化,她眸子闪了闪,继续有删减然后改良药方。
鼠疫村的人得知有人好转,知道有个人可以救他们,顿时躁动起来。
他们不想死,不想死。
于是每个人都发狠的撞着围着他们的栏杆,最先发现异动的官兵赶紧去魏国公府汇报。
此时魏国公府正在大摆宴席,招待谢疏狂。
魏国公听了官差来报,脸色都不好起来。
怎么又是那群愚民。
眼下可是他招揽卧龙先生的关键时候,怎么能容许这些人去破坏他的大事。
既然卧龙先生已经出来了,那村子里的人也已经活的够久了。
“你命人……”
“国公大人。”谢疏狂凉凉的声音忽然在身后响起,“您知道我此行为何而来?”
魏国公有点懵,不明白谢疏狂为何会突然出现在他身后。又为何会如此问。
但他还是下意思顺着谢疏狂的话问出来:“为何?”
“国公。您就要大祸临头了。”谢疏狂说的是肯定句。
魏国公神色变幻莫测,谁也不清楚他究竟在想什么,只见他最后干脆一咬牙,朝着谢疏狂鞠躬行李。
竟是大拜谢疏狂一礼!
“求先生救我。”
谢疏狂立在那里,也不说话,只是静静看着魏国公。
魏国公见谢疏狂不说话,只得又前进几步,在谢疏狂面前再度作揖。
“求先生救我,先生所言,我定当奉为圭臬,无所不从。”
谢疏狂这才一把扶住魏国公:“国公何须如此大礼,吾此行,本就是为解国公之忧患而来。”
国公一听,立刻命人撤了酒席,摆了席位,理正衣冠,静听谢疏狂说话。
“国公大人,可否屏退左右?”谢疏狂坐在那里,看着魏国公。
魏国公想也不想就挥手叫人下去,态度无比坚决。
等人都走干净,谢疏狂这才道:“哀帝已经驾崩了。”
魏国公哆嗦了下,什么时候的事?他们竟然敢……
他们怎么敢……
“国公,国将不国,哀帝都不在了,您认为您还能龟缩到几时?据我所知,现下南面淳于都督已树了勤王的旗帜,背面萧誊指挥使已经在暗中筹备兵马,龙城是过建康的必经之地。若他们想取得那位置,岂会当过龙城这块肥肉?”
魏国公没想到机会来的这么快,可若是他准备妥当,那是机会。现下他除了银两,一无所有,兵马什么,远远不如南北那两人。若是他们合伙夹攻他,那岂不是成了催命符?
想清楚这其中关窍,魏国公吓得冷汗直流。
这次他毫不犹豫,直接五体匍匐在地,掷地有声道:“求先生救我!”
谢疏狂道:“国公大人,吾且问你一问。您觉得,国是什么?”
魏国公此刻心乱如麻,哪有心思回答问题?
国?
国不就是权利的象征吗?
谁成了一国之君,谁都能号令天下,坐享齐人之福。
“那请再问您,家是什么?”
魏国公额头忽然冒出一颗豆大的汗珠,谢疏狂的目光让他觉得仿佛如芒在刺……
冷汗唰唰的浸透衣服背面。
谢疏狂终于不再难为于他:“国家国家。都是先有人,方有家,有家,方能成国。若一国者,所附属之人所剩无几,死不让笑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