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侍女摆好了水果,甄好这才慵懒起身:“小绿,世子上哪儿去了?”
这几日越发见不到世子的踪影,要不是每晚世子要起来凶狠,她还以为世子得了新人。
小绿低着头,不敢抬头回话:“禀甄主子,世子今儿一大早就同谢先生出门,说是要接个什么人,好像是谢先生带来的神医。”
神医?
甄好若有所思,正好她也想见见那个坏了她大计的人,到底长什么样。
马车摇摇晃晃,狭小的空间,两人面对面坐着,虽然已经努力隔开,可依然近的让人心慌。
尤其走过石子路的时候,马车一晃,两人就会东倒西歪的碰在一起,又迅速分开。
奴颜破天荒脸红起来,只是谢疏狂眉头一皱,忽然狠狠咳嗽,本来就惨败的脸上隐隐透色一抹青色。
“你病情又加重了?”奴颜按着谢疏狂的脉搏,想起那位白爷爷,忙道:“村里来了一位白家的神医,与我颇有渊源,待会你派人把他接到府里,我托他给你诊治。”
白家……
谢疏狂诧异的看着奴颜,他的人去神医谷请白家人出山救他求了好几次,皆是扑空。
都说白家医术过人,但救人全凭兴趣,没想到能在这小地方碰见白家人。
谢疏狂眼底露出几分笑意,奴颜可真是他的福星。
但他想起神医谷的规矩,又道:“我会派人去接,若是……你也不必强求。”反正他自有办法。
奴颜看着谢疏狂这幅不把自己命当回事的样子,想起前世他那副走路都要别人抬的画面,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是,是我强求,我还非要强求。你不心疼你的命,我心疼——”
谢疏狂眼底闪着光,不可置信看着奴颜:“你,你方才说什么?你这是在关心——我吗?”
等奴颜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顿时耳朵都红透尖儿了。
她气冲冲别过头,冷哼一声。
谢疏狂闷笑的声音在这狭小的空间里听的特别清楚,奴颜似乎也从中感受到一抹欢愉,嘴角止不住上扬。
她一定要想办法治好谢疏狂。
马车一停,谢疏狂先下了车,就守在马车门口,朝奴颜伸出一只手。
奴颜只犹豫了下,就把手递到谢疏狂手中,借着他的力下了马车。
虽说谢疏狂看着瘦弱,但隔着衣衫,奴颜仍然能感受他的臂膀很是有力。
魏国公世子走过来,笑道:“小姐想是第一次来我魏国公府,因不知道您与谢先生是什么关系,所以我便命人单独在府中北厢房给小姐安排住所。若是您有其他喜好,尽可告知府上奴仆。”
谢疏狂直接将其话打断,冷声道:“不必,她与我同住便是。”
魏国公世子顿时一脸为难之色:“可是,咱们府上男眷和女眷的厢房本就是分来的。外男的厢房多是小厮伺候。小姐一介女郎,怕是……”
魏国公府上本也是养了许多门客的,外男都是同住一处,只是厢房不同。于是府上就专门设了门禁将其与女眷隔开,如若成了家的,便会出了府单独居住。
此次出行确实太过仓促,以至于竟没带个侍女出门。谢疏狂懊恼的很,奴颜摇了摇他的衣袖,小声道:“不妨事,我就去女眷出住好了。”
反正,她可不是什么小白兔。
魏国公世子本还想设了洗尘宴,但奴颜深知自己容貌带来的弊端,拒了这场宴会。加之魏国公有忙着奔波为自己造势,也无暇得空参加,因此这宴会也就没开成。
就着月色,白老爷子被谢疏狂的人带进府中,因有了奴颜的口信,白老爷子看起诊尤其上心。
可谢疏狂的脉,白老爷子越诊着脸色表情就越是严肃。
说起来,这个脉象,他曾经诊过一回。
那是在琅琊谢氏。
白老爷子倏而抬起头:“你是谢家人?”
这个毒,他再清楚不过了,也是当年一场冤孽,所以这么多年来,谢家派人去神医谷请了他几次,他都觉不觉。
毕竟,人要为自己做过的事情负责。
白老爷子叹了口气,他怕是要辜负颜丫头了。
若是无牵无挂,他死了也就死了。可他重生而来,是想守在奴颜身边,他不想死。
所以他在看出白老爷子似乎有所为难的样子,便问道:“白神医可有什么难言之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