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是不懂行的那些人,也觉得至少有春晚的水平。
方若华挥毫泼墨,迅速地将舞蹈,美人,湖水,山石,和宾客,眼前这光怪陆离的一切都画于纸上。
乐声止,歌舞停歇,画也恰好作完。
水波如碧玉,暖色的灯光下,画也仿佛被镀上了一层让人舍不得移开眼睛的光彩。
船舷上的美人盈盈一笑,伸手恋恋不舍地摘下自己脖上的珍珠项链。
珍珠颗颗圆润,被雪白的肌肤一衬,更是熠熠生辉。
方若华轻叹:“这项链是我们边絮大家的心爱之物,如今为了南安城的灾民,也只能献出来了,大家出个价,我这画,便算作赠品。”
客人们沉浸在迷醉的梦幻里,久久不出身,路重蹭一下坐直了身体,高声道:“赠品?的确该是无价之宝。”
左怀都给他吓了一跳。
京里人都知道,路重这人爱画,还容易激动,看到好画能从日升欣赏到日暮,连饭也不记得吃。
他这人在画上,到不是特别挑剔的一个,可他不看名声,只看画作本身。
技巧娴熟的他喜欢,有哪一方面画得特别好,便是还有些地方尚不成熟的画作他也爱。
最钟爱的,却是画作中能展现出作画者之情怀的绝世作品。
可若是一幅画平平无奇,便是出自圣人之手,他也绝不当回事。
左怀看了眼路重眼角渗出来的泪光,看他跟打了鸡血似的加价,一瞬间加到一万五了。
就那串项链,撑死值个七八千钱。
深深一叹,他再看眼前那幅画,也觉得画作上仿佛镶了金,嵌了银,价值在不知不觉中飞升,唔,虽然要是换上他自己,对方倒贴十万,他大概才会考虑买它。
路重咬牙切齿地加价,到没什么人跟他争抢。
三万一千钱,项链连同画作被他拿下。
不过,左怀和周围几个客人都是摇头叹息,只道明珠投暗。
美人脖子上刚刚摘下来的珍珠项链,还带着幽幽暗香,何等风雅,到了路重手里,却比不上一幅画更受看重。
气氛却是一下子沸腾起来。
金钗,手镯,脚镯,一方绣帕。
零零碎碎的小物件都叫到了高价。
边絮大家献上最拿手的胡旋舞,满湖飞得香汗淋漓,客人们给的赏钱更是铺满了船板。
至于方若华出的小招数,请美人恭恭敬敬地走到那些南安人们,仰望的大人物面前,求他们身上一个小配件,小玩意,也拿出来拍卖。
如今贵人出门,谁身上不是金饰银饰,修饰精美,都很拿得出手。
这种场面下,又有谁会拒绝,都是笑盈盈做了贡献。
东西拿上去拍卖,价格能低?
气氛瞬间就热烈起来,个个叫价很高。
没办法,别人出得多,自己怎么好意思出太少,不说胜过别人,最起码也要差不多才好。
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出少了还让人觉得家里生意不好,影响指不定会很恶劣。
尤其是这里面有心参与进船岛生意的那些人,更是丝毫不吝惜银钱。
不说船岛就是聚宝盆一个,光是和那些顶天上的大人物扯上关系的机会,也不是区区一点小钱能比的。
尤其是这些贵人们的随身物品,就算价值不高,可也比什么金银珠宝都珍贵,拍下来不光是有面子,最重要的是,说不定在贵人面前也能留个名。
这种机会,简直千金不换。
大门外风瑟瑟雨潇潇,城外更是尸骨遍地,独秀山庄里歌舞升平,夜幕下充斥着无尽奢靡。
客人们为了这一晌欢愉,千金抛去,舍财舍的到是心甘又情愿。
第673章 亏大了
三更时分,欢宴才散了。
方若华亲自起身去送那些心下满足的贵客们。
二十几个漂亮干净的侍从,身量笔挺,在独秀山庄的大门前立成两排,微微躬身,面带微笑,既客气,又绝不卑微,目送客人们离开。
左怀和路重并肩向外走。
走到门前路过这些侍从时,也不知怎的,竟不自觉挺胸昂头,少了几分慵懒倦怠。
被引领到自己马车前时,竟轻轻吐了口气,心下腹诽,好大的排场!
其实在京城,不知多少贵公子出行,也是前呼后拥,排场大得不得了,但是,独秀山庄给人的感觉就是不一样。
偏偏他又说不出细节,只知道这个地方有一种奇怪的魅力,你在这儿请客,就会觉得特别有面子。你来过一次,就是会想第二次、第三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