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若华要是站在北蛮统帅的位置上,非抓住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一举突破山**等数个北疆关隘,直捣龙庭,夺下大好中原。
“只看我们的白大将军够不够聪明,他要够聪明的话,就再风光些,莫要让人看出北军的虚弱来。”
方若华叹气。
北疆的局势似乎关系重大,可在船岛,岛上这些人反而更关心些细枝末节。
例如,朝廷要查白绍,会不会连累到他们船岛。
金二麻子板着脸道:“白绍的事应该不至于连累我们,我们不过是和他做了些走私生意而已,北疆那边,白将军是出了名的生意通,合作伙伴遍及五湖四海,可不只是我们船岛。”
船岛是新兴势力,白绍幼年就成名,在北疆经营东临镇已有十八年之久。
早些年,还有人弹劾他与蛮人通商互市,不过是抓不到证据而已,大家心里有数,这并非空穴来风。
“但是从年初,齐王就频频派人到船岛来,四处探听消息,就目前以他们的行为举止分析,似意在北疆。”
金二麻子翻了翻情报,蹙眉道,“齐王府的孔长寻,曾亲自找左怀试探过,就是问咱们和白绍的生意情况。”
方若华接过情报来看了两眼,失笑:“他想查咱们那点儿走私的买卖。”
一时间,她还真有点弄不懂这位齐王的脑回路。
夜姑也是惊愕:“就是些盐和糖,还有些酒水和琉璃器皿,换的是马匹和银子,这点小生意,也值得堂堂王爷专门派出那位查探?”
方若华想了想,也只能猜齐王想把手伸到军队去,朝中各军,要说战斗力,白绍的北军最强。
但白绍软硬不吃,谁也奈何不得。
他当年接管北军时,整个北疆都被打烂了,他可谓是白手起家,军中每一个将领都是他一手培养起来。
他这人还孤拐的很,朝廷派的将领,很快就被挤兑得在北地混不下去。
白绍不除,没人能插手到他的地盘。
若是齐王想插手北军,那么想摸摸白绍的短处,似乎也合情合理。
合情合理个鬼!
“白绍是正经的武将,一门心思都在沙场,并不掺和齐王与端王的争端,至少这些年他不偏不倚,没有想不开要和皇子合作的意图,齐王打他的主意做什么?”
方若华自认为对龙子凤孙们的夺嫡之争不算完全不了解,但在这个小时空,果然还是离京城远,消息不畅,她着实弄不明白当下皇室子孙的那些心思。
“罢了。”
方若华略一沉吟,忽然问了个风马牛不相及的问题,“咱们岛上的不速之客,那个谢兰是什么人,情报部有消息吗?”
夜姑蹙眉,心下茫然。
金二麻子到是笑了:“没想到夫人也注意这个人,这位谢兰小姐,身份是有点奇怪。”
“她本是京城户部郎中谢成飞的庶女,后来因为救了齐王府柳侧妃,与柳侧妃义结金兰,齐王待她极好,这女人外表大大咧咧,性子爽朗,和谁都能玩到一处,人缘很好,与许多权贵人家的夫人、小姐,公子都相处得不坏。”
“听说这回她是离家出走,意外来的咱们南安。”
金二麻子这种人,天生脑子比别人要多转一圈,他人脉又广,南安城里下九流的人都是他的眼线,城内多出只苍蝇,他没准也要去数一数那苍蝇有几个翅膀几条腿。
和家里那个不省心二公子走得很近的人物,更是要关注,一早就仔细查探过了。
方若华若有所思,她略微好奇下谢兰,自是因为这人与言慧慧和赵易寒走在一起。
但原主的印象中,却没有这个人。
只是,似乎原主偶然听人提起过,赵易寒曾在一个女人手里吃了个大亏。
听说那个女人无名无姓,生就一千张面孔,乃是前朝皇室明王殿下的女人,还给明王生过一个儿子。
赵易寒曾被她耍得团团转,差一点就栽了,不要说认祖归宗,登上帝位,连命都要保不住。
但后来赵易寒登临帝位,还在皇宫中为这个女人立了牌位,牌位上的姓氏似乎是个‘谢’字,逢年过节要供奉香火。
方若华放任自己联想了一通,也不介意想得对还是不对。
什么前世红尘,如今是通通不作数。
把手里的信叠好,难得没有扔到炭盆里烧去,方若华忽然扬眉一笑,轻声道:“叫春雨给我准备行李,我要亲去北疆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