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
“一会儿你就知道了。”
乐正熙才说完,之前为他们去通报的人折返回来,引领他们来到御书房。
才踏进屋内走了几步,崔鹿棠就被乐正熙拉着跪下行礼,完事了还不起身一直跪着。
直到进来时她曾瞄过一眼,那位舒舒服服坐在椅子上的年轻男子清了清嗓子,开口说了句“平身”,他才拉着她站起来。
“乐正熙,你总算舍得回来了呀?”瞅见他们两人走进来,西斐国君秋煌放下手中狼毫,狠狠眯了眯眼。
“我是为陛下去办事,何来舍不舍得归来一说?”乐正熙明白他所言何事,响应的口吻十分谦虚,刻意避重就轻。
“算了,我也懒得跟你啰嗦,你人还活着、四肢健全回来给覆命就好。”云侍中早已痊愈,整个人好好的,人家都没有要追究的意思,他这个当皇帝的乱给人家讨公道做什么?
之前他也只是做做样子给云侍中她爹看看,意思意思,乐正熙到底是他的人,为他做事为他出生入死的暗卫之一,他真有那么傻,会为了给云侍中出口气,跟自己过不去?
“承蒙陛下厚爱,熙并无大碍。”
“好啦,你跟我说话干什么文诌诌的,快把东西呈上来,我等你把东西拿回来等到脖子都长了。”自己人自己人。
面对“自己人”,秋煌从不跟对方玩“朕”、“微臣”、“陛下”、“草民”那一套,必要时还会跟他们称兄道弟,反正正经事重要。
“在那之前,有一件喜事我想要向陛下禀报。”
“什么事?”
“乐正府即将举行一场婚事,新郎是微臣。”
“我知道,你马上就要当新郎了,看,我都准备好在圣旨上写下你跟云侍中的名字,给你们赐婚了。”
到底是自家忠心耿耿的部下,成亲是大事,由他来主持很应该。
在他得知乐正熙进宫时,圣旨就已经准备好了,乐字就差下面的木了,等他一会儿,他写字如行云流水,马上就写完!
“不。新郎是我,但新娘并非云侍中,而是我师妹小棠。”
“你……你说什么?你给朕再说一遍!”
来了。
唯有恼羞成怒和装模作样假正经之时才会出现的帝王自称,毫不意外地自秋煌口中蹦跳出来。
乐正熙丝毫不在意主子即将火山爆发的模样,一字一句地再一次重申:“乐正府即将举行一场婚事,新郎是我乐正熙,新娘则是我师妹小棠,与云侍中没有半点关系。”
话音刚落,他还把不知何时退到他身后的崔鹿棠拉上来,接受秋煌吹胡子瞪眼的凶狠盯视。
“你你你!从你们走进来开始,朕已经极力无视她了,你偏要推她出来惹朕发怒。朕本来都打算不跟她追究伤害云侍中的罪名了,好,朕现在马上唤人来把她拖下去凌迟处——”凌迟处死。
他“死”字没能说完,立刻便遭到乐正熙抢白:“伤害云侍中之事罪不至死,顶多被罚板子,况且她是无心的,若陛下定要降罪,这罪名便由臣为她领了吧,只是之后若陛下仍要臣娶侍中大人为妻,那皇室藏宝图,陛下怕是再也得不到了。”
“你什么意思?”把中途插入的第三者定罪不给,要赐纸也不给,还拿藏宝图来威胁,玩谋反吗?“哼,你别以为藏宝图在手,朕就不敢把你们怎么样,朕现在就叫人把你们抓起来严刑拷打,看你们说不说藏宝图到底藏在哪!”
“陛下,得饶人处且饶人。藏宝图并不在臣的身上,藏在一个很安全的地方,陛下也该明白臣是不怕死的,小棠也不怕,她只怕不能跟臣死在一起,若陛下定要咄咄逼人,恐怕我们死后就再也无人知晓藏宝图在哪里了。”
她不怕死的,就怕不能跟他死在一起。
呃……什么鹣鲽情深,什么情意绵绵,从那交握的手与手和不经意的眼神相视就能看出来,该死的不怕死,该死的怕不能死在一起……
“你你你,你——”说得好有道理,秋煌无反驳。
“再者,臣对云侍中并无男女之情,顶多只有兄妹之情,陛下若真如传闻所言那样疼爱侍中大人,应该不会舍得让她任性嫁给一个对她毫无感情的男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