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您这是……”
“我可以进去说吗?”
韩诚犹豫了一下,看了荣清风一会儿,确定她坚持这样做,又看了一眼外面,才将门让了出来,然后回身去点蜡烛。
韩诚知道荣清风这么晚暗中来找自己只可能是为了将军的事儿,但是一想到这么晚了两人却共处一室,心……就忍不住“嘭嘭”猛跳起来。
“韩偏将!”荣清风的声音依旧温柔却比往日严肃,这让韩诚心中的警戒高高竖起,他知道她觉察到什么了。
“夫人请问。”
“战场形势可是并不乐观?”
听到问题,韩诚把心中准备了好的解释顺畅地说了出来。
面对韩诚的回答,荣清风什么都没说,只是深深地凝视他的眼睛。
荣清风的目光质疑而忧伤,在她的注视下,韩诚的眼神闪烁起来。他说了谎,却忘了自己最怕的是看到她不信任的眼神。后来韩诚干脆别开眼神,但是,那强烈的被注视感却始终挥之不去。
终于,韩诚投降了一样地看向荣清风,道:“好吧,我说实情。”
于是,荣清风知道了她的将军在一个月的时间内是怎样在皇帝的为难和不利的局势下打了小胜了三场战役,她知道了她的将军面对的敌手是多么的疯狂。
“我始终想不通……这次战役来势越来越凶,皇上派出将军领兵却执意为难用意何在,也想不通将军明明可以退守不攻,等待皇上增兵,为何又要一次次冒着指挥不力的风险迎战敌兵。”
韩诚从决定还是像以前一样只是站在荣清风身后默默守候,就开始忍受不能与自己的将军并肩作战的痛苦,就开始忍受皇帝对他的将军所做的一切不公,就在瞒着她和告诉她实情的两难选择中煎熬,现在,告诉了她,他的心也轻松了许多。他真的想不通,他也需要倾诉。
荣清风只觉得自己快要窒息了,她从韩诚的话推知了她的将军今后的处境将会愈加艰难。早在“临幸”那日,她就察觉了皇上和她的将军之间出了什么问题,可她没想到会是这么严重,她的将军不像是个固执的人,难道他和皇帝之间有了什么跨不过的隔阂,解不开的结!
“将军这次挂帅出战,偏偏遇上了叶锦荣,早先将军就预言过,若此人得用,战场局势必将改观,而且很有可能对奇国不利,当时我还心有异议,未想,竟真的一语成畿!”
“叶锦荣……你说黎国的主帅,叫叶锦荣!”刚才韩诚的话她只听到“叶锦荣”三个字,后面说了什么就都听不太清楚了。
韩诚不知道荣清风为什么会因为黎国主帅是谁而突然激动起来,但还是回答了她。
“是,此次黎国主帅就叫叶锦荣,夫人以前听说过此人?”韩诚记得叶锦荣在以前只能算是略有声名,还是不太好的名声,难道他在黎国被树立成了战败的典型?
荣清风说不出心中的滋味,大脑一片空白。一个名字,让她一瞬间体会到了沧海桑田。
本以为已经马革裹尸的人,不仅没有死,反而挂了帅印,在那个令黎国蒙羞,自己受辱的地方与自己认定交付所有的人殊死相搏,而他,偏是自己的丈夫,真真正正的丈夫。这种情况,要她如何?
韩诚看到荣清风的眼中挣扎和痛苦交相闪映,他以为是自己告诉她的信息吓坏了他,心中一下子被自责填满,看到荣清风剧烈地呼吸,眼泪一串串地往下落,立时慌了手脚。他打定主意要为她守望幸福,现在却让她这么伤心。
如果不是因为在意,韩诚不会心神不宁,也就不会没有发觉窗外有个身影一直到前一刻才消失。
“韩偏将,我想请你帮我一个忙!”
看到突然平静下来的荣清风,韩诚愣了一下,然后马上说:“夫人请说,韩诚一定竭尽全力去完成。”
“送我回黎国!”
这句话说的很轻,却震得韩诚的脑袋“嗡”的一声。
“求你!”荣清风的眼中闪着灼灼的坚定和深深的恳求,韩诚难以置信地看着她,却无法说一个“不”。
“夫人,我只问您一个问题!”
“好。”
“如果我不帮您,您也会想办法回去吗?”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