缘既不浅,奈何情深_作者:笔方(53)

2019-03-08 笔方

  韩诚很诚实地摇了摇头。

  “我是宇文瑾的师父。”

  “宇文瑾”,韩诚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这个人说的是黎国皇帝。心中不禁惊讶,这人……对自己国家的皇上竟是以姓名相称!

  慕容德又笑了笑,留给韩诚一个“再见”的眼神便离开了。

  韩诚也再多问,从慕容德的神情和口吻来看,韩诚知道,慕容德说的,已经触到他的底线了。

  没有回宫,慕容德去了他执意相帮之人的房间。

  时过三更,病房中,慕容德一刻不离地守在童昭堂的床。

  几乎每隔小半个时辰就会有人送来一碗漆黑的药汁,而慕容德每一炷香的时间就为他做一次诊疗,或施针,或行灸,助药力发散。

  诊疗用药愈加频繁,童昭堂的脸色却愈加苍白,叶冲明白,童昭堂这是……够呛了。

  屋外,原本缠绵的雨也大了起来。

  为了避免带入寒气,慕容德令送药的人只把药放在厅中桌上就退下,待门重新合好,叶冲再将药取进内室。

  第五碗药送来了,叶冲走到厅中发现来人并未退下,还坐到桌旁,刚要挥手打发了,却发现坐等在桌旁的人竟是他的主子——宇文瑾!

  “主子您……”叶冲以极低的声音道。

  “去请师父。”

  “是。”叶冲没多啰嗦,端起药便去了。

  然而慕容德并没有马上出来,过了一盏茶的时候,宇文瑾才看见了他的身影——童昭堂的潜意识已经对药十分抗拒了,慕容德不得不费些时间让药能在他身体里发挥点效用。

  看到慕容德出来,宇文瑾的眼神不复淡漠。感觉师父有些疲惫,宇文瑾眉头紧锁,三两步走到慕容德身边,道:“师父辛苦了。”

  “哼,你还知道啊。”慕容德闲闲地说了句,声音很轻。

  这特意的轻声让宇文瑾心中一颤:“师父,他怎样了!”

  慕容德看了宇文瑾一眼,慢慢靠近椅子里才说:“不妙,他似乎一心速死,几无意志可言,心脉沉缓,气血瘀滞,若非我强行为其续命,他早就该被丢进棺材里了。”说话间,慕容德静静地注视着宇文瑾。

  他不太清楚宇文瑾眉眼间的担忧和执着是为何,除了对某几个人,这个妖孽小子何曾关注过什么,更别说是担心了。终于,他也有看不透这个小子时候了。不知是开心,还是失落,慕容德合上了眼睛,只想沉默。

  可是,他马上就睁开了眼睛,因为他听到宇文瑾快速移动身形的声音。当他睁开眼睛的时候,宇文瑾已经飘进了童昭堂的房间。

  叶冲被宇文瑾的内力震到一边,只看到自己的主子附在病床上行将就木的人耳边说了些什么。慕容德也没有听到宇文瑾对童昭堂说了什么,当他进屋的时候,宇文瑾已经坐在一边的椅子上闭目养神了。

  慕容德看了眼宇文瑾,走到童昭堂床边,捏住他的脉,过了一会儿,眸光一闪——脉象竟有起色!

  “小子,你不想死了……”慕容德挑起一抹笑,心中暗语。

  “童昭堂,你要是敢死,我就会让你的女人生不如死……”

  这句话每回响一次,童昭堂觉得自己眼前的迷雾就少一分,只是,周围的黑暗太浓太浓了,怎么也冲不破……

  “清风……”

  宇文瑾第十次听到奄奄一息的声音喊这个名字,嘴角又挑起一抹得逞的笑。

  我就知道,你舍不得。

  清晨,慕容德走到慕容德身边叫道:“皇上。”

  宇文瑾知道师父这么叫他是有正事要说,以眼神示意叶冲注意童昭堂的情况,然后随慕容德走到室外。

  慕容德挥挥手,侍立在走廊中的仆人们便退下了。

  “这个时候,你不应该在这里吧。”慕容德伸出手,接了几滴从琉璃瓦上垂下的雨滴,看向灰蒙蒙的天空,没有看宇文瑾,随意地说着。

  “师父可以放心,各项事宜瑾儿都已安排好。”宇文瑾顺着师父的视线,也看向灰蒙蒙的天空,眼中带着自信。

  “战场形势瞬息万变,你确定?”

  “战况已定。”宇文瑾的嘴角噙着淡淡的笑意。

  “哦,怎么讲?”慕容德挑起一抹笑,看来他不在的这几天有新的情况发生,而且是有利于黎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