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身子已经不是干净的了,我是个肮脏的人,我没有资格活着,我没有……”荣清风忽然提高声音喊起来,拼命挣扎,蓦地,她瞥见了床柱,趁着童昭堂怔楞的瞬间,她朝着床柱撞去。
死心任命地合上眼睛,身体却突然改变了方向,直落进一个宽厚的怀抱。
童昭堂挡在床柱之前,将荣清风带进他的怀中。她有多想拒绝他,就有多不安,就有多痛苦。他温柔地轻轻说道:“不要再动寻死的念头,我要的只是你而已,至于那不愉快的回忆,不是你的错,不该由你独自承受所有的痛苦和不安。”
荣清风在童昭堂的怀中,已经泣不成声,她只能泪眼汪汪得看着童昭堂,无数的话和感受梗在喉咙,却一个字也吐不出。
看着她肿得如核桃一般的眼睛,挂满泪水的小脸,童昭堂笑着为她擦眼泪,道:“答应我,为了我,好好活着,不要再动那些让我害怕的念头,让我和你一起承担,让我给你快乐,好吗?”
童昭堂的眼神情真意切,带着不确定和害怕。荣清风看了,再也忍不住,扑进童昭堂的怀里大哭起来。
她是不幸的,她遭遇了身为女子最可怕的经历,可是,她又是幸运的,因为,她遇到的良人是童昭堂!虽然,她心中还有太多的害怕和担忧,但是,她愿意相信,他会陪她走到最后,让这些感觉最终消失!
天色渐渐放亮,洗漱已毕的两人坐在桌边,童昭堂为荣清风细细梳理着长发,心中计划着一会儿要去和叶锦荣谈话的细节。
韩诚敲门后端着早饭走了进来,看到荣清风醒了,喜悦之情溢于言表。突然想到自己只拿了童昭堂一人的早餐,随意以眼神请示童昭堂是否马上去再取一份。
荣清风对韩诚微笑了下,转头看向童昭堂。她很紧张,她不知道韩诚是否知道她的事,不敢去想如果韩诚知道自己发生了什么事,会怎么想,会用怎样的眼神看她,只好向童昭堂寻求一份力量。
童昭堂微笑地回应她,一个眼神,荣清风的心便安定了。
童昭堂对韩诚道:“你留在这儿照顾夫人,我去找慕容前辈。”
“是。”
童昭堂将粥放到荣清风的面前的桌上,柔声道:“你先吃,等我回来!”
荣清风乖顺地点点头。
韩诚随童昭堂退至外室,将前厅的门都打开,然后,在堂上坐定。
距离的阻隔消除了荣清风大半的紧张,但是,她仍有如坐针毡的感觉,不禁思考起眼前的形势来。
她与童昭堂情之所生,皆有战祸所始,机缘所成。若是她早知丈夫还在世,必然在被人掳走之前,一死以保名节无损,怎能令童昭堂情有独钟,又怎会对童昭堂情有独钟,更不会有今日种种纠葛!
可是,叶锦荣与她成婚在先,她对他虽然情义淡漠,他却是她合法合理的丈夫,而她对童昭堂,虽是情深,却是无名无分。她知道童昭堂有心护她,想要给她名分,可是,如今童昭堂身陷敌国,乃是战俘之身,与本国的皇帝似有嫌隙,身份与从前早有云泥之别,而叶锦荣不知为何对她一心执着,他只怕对这一切是有心无力呀!
早餐,直到放凉了,荣清风也粒米未动。
童昭堂转过两道回廊,沿途向沿廊护卫打听到了叶锦荣书房所在,心中又再测度目前的情况了。很多事,荣清风并不清楚,所以,目前,她与他的境况虽然不是很好,但是,也没有她所想象的那么遭。
“只是,”童昭堂的右拳捶进左手手心,“叶锦荣若要执意阻拦,事情就算能解决,也是少不了许多麻烦的。”
但是不管怎样,他都顾不得了,争取,是他必须做的,在叶锦荣书房的转弯处,童昭堂调整了一下呼吸,向着房门走去。
刚要请人通报,一个管家模样的人急匆匆的从里面出来了,差点撞上他。
管家刚要出言,却在看清童昭堂以后,停了一会儿,试探地问道:“您……就是在此暂住的齐国皇子吧。”管家的言语颇为客气,他一生都在官宦人家伺候,为人十分谨慎,消息亦十分灵通。他听说童昭堂的身份非比寻常,奇国皇帝将他留在这里,表面上看是在这里做人质,而事实上不过是在这里养伤,待伤好之后,便会将他接回去,所以,他不敢怠慢。
“对,我是,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