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掂量一会,司空言有了答案后,气势就不再那么尖锐了。他无话再说,只是坐在涂山子音平时睡觉的地方沉思。
想到她那惊恐的样子,司空言蹙眉,心里又被刺痛了一道。
“以后不要再干涉我们了。”
老榆树听到他一句话就抬眼看向他,随后又像听不懂的样子没作声,至今,它都不觉得自己做得不妥。
涂山子音抑制住妖气已经多日,难受再加上反噬后内伤,连连被折磨了多时。
女帝算了算,脸色更加的不好,狐帝都看在眼里,心里有了答案,可是还是忍不住问个清楚:“是今日吗?”
女帝神色凝重地点头,担忧地看向打坐中的涂山子音。
“有多少把握?”狐帝手挥去布下结界,手中聚灵力打在涂山子音身上。
涂山子音倏然睁眼,气息不小心乱了一丝,唇角的地方便又开始流了丝血出来。
她若无其事地擦拭,眼睛重新闭上调息。
女帝摇摇头,不忍心再看下去:“大凶之日就算了,为何偏偏选在凶辰?难道真是天意?”
“要不?”四姐姐心里有一计,踌躇要说的时候悄悄看眼大姐姐,大姐姐看回去,会意后摇摇头。
四姐姐把要说的话咽回去,手指搅着衣裙犹豫不决中。
涂山子音在这时睁眼,一瞬不瞬看着四姐姐,淡声对她说:“不要去找他,我和他已经没有关系了,是生是死,都不想和他有关。”
气氛沉静下来,涂山子音说完又闭回眼,女帝也往十有九个不安分的人看去,一个人各凝了一眼:“听小五的。”
——
源清居里,静坐中的司空言看眼天空,突然有种心闷的感觉。
“然儿多久没来了?”司空言问老榆树,有点心不在焉。
“好像……好多天了。”老榆树吧咂吧咂嘴,也是心不在焉地答。刚打算睡过去,余光里又不经意扫到司空言,仿佛被他的安静刺到,一下精神了不少。
“又和丫头闹不愉快了?”老榆树眯起眼,晕晕欲睡的样子。
司空言想一下,摇头否认:“是她生我的气。”
“哦,原来是被抛弃了。”老榆树困得糊涂,一时间说什么话自己也不清楚,就算被司空言扫一眼,也是浑然不知,继续淡然地说着:“有什么事说开就好,何必瞒着她。丫头的性子懂事得很,什么事都好商量,连我老头子念一口酒,她都会惦记着给我弄来,这么心存善意的孩子,你越有意推开她,她就真的远远的了。”
说着说着,老榆树的头上停了几只鸟,“叽叽喳喳”地叫了好多声,顿时把它吵得清醒过来。
它打了个哈欠,发现司空言还在树下以打坐的姿势出神。
忘记迷糊的时候说了什么,老榆树只按照睡前的话想了想,想起后就着然后接下去说:“既然想丫头了,您就去看看吧,也好让自己心安。”
司空言目光落在很远的地方,嗓音低低的,缓缓开口:“青丘警惕性高,灵力高深的人大有人在,不好进去。”
老榆树听他的话宛如就像听了句笑话,它纵然不客气地发笑,树上的花一下抖落得更厉害了:“神尊啊神尊,您这会天地无敌,谁能难到你?”
司空言漠然不语了,只看着天空不知在想些什么。
青丘一向天气晴朗,凶辰一到,整个青丘便突然变了象。
乌云密盖下来,飞沙走石的,厚重的云层里就开始酝酿雷电声,所有人抬眼一望,便默契地围在涂山子音身边,集中在她身上布下结界。
过一会,云层里开始闪了闪,雷电声也越聚越大,阴暗的天空忽现白光之际,所有人下意识眯上了眼睛。
只听到耳边传来一声巨响,宛如开天辟地,整个青丘都在晃动。
声音消寂了些,所有人都往涂山子音所在的地方看去,只见她身上的结界已经破开,全身血迹数道,几乎没有一个地方完好。
“小五!”数人纷纷围了上去,她擦擦嘴角的血迹,有气无力地推开他们。
“离我远点!第二道快来了。”涂山子音的脸色苍白,紧盯着天上的变数。
天罚不同以往,只怕是原死的她被逆天改命,才要接住这么大的惩罚。
“让开!”远处一道红衣瞬间移来,所有人看去,再回头时就见百里年抱起涂山子音,而百里烈在她身上传着什么,灵力强大而又诡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