涂山子音不敢再说下去了,她下意识握紧了牵司空言的手,骗他道:“是榆树爷爷的孙女婉儿。”
她的话误打误撞让司空言稍微放心下来,可是后来的司空言再细想,又被涂山子音的小动作变得疑心又起。
司空言把她交给离君,大概只说了点来源,离君马上明白过来,笑着把涂山子音接过手。
见司空言没有要走的意思,离君沉默下,提醒若有所思的司空言:“神尊,女人的事还是交给女人处理比较妥当,您放心,我会都说清楚的。”
司空言看向涂山子音,大概有一会的时间,便从小妖的事情收回念想,转身往别处去。
接下去是离君和涂山子音的时间,涂山子音换洗好衣服,几乎奔溃在离君解说的每句话里。
她抱头埋在被子里,只留个后半身在被子外,她让自己冷静下来,想着接下去怎么面对司空言。
完了完了,什么老底都曝光了,这以后的日子还怎么活啊!
离君劝她好久,她不说,她也不知道她在干嘛,只能给她收拾点要用的东西,等她自己透不过气了再出来。
不久,涂山子音猛地坐好,期待地盯向离君:“离君,有没有一种可以消除记忆的术法?”
“有啊。”离君刚掖好衣角,床上突然“梆当”一响,子音跳到地面,几步小跑到她面前,眼睛睁得亮亮的示意她继续说下去。
离君笑了,当然不允许这么容易告诉她,反而故意迟疑一下,吊住她的胃口反问:“想对谁做坏事?”
“……”涂山子音心虚,视线不由自主地往别处移:“没有,就是想多学一个术法。”
她见离君还在怀疑,一下就变得底气十足,抬了头对她说去:“就是这样,所以你要不要教?”
离君量她也不敢做什么出格的事,于是逗了她一下,就把术法教给她去练习。
倘若她知道那吃了雄心豹子胆的女孩要对司空言下手,离君就算炖了自己,也绝不会让自己做出那个决定。
涂山子音心急,手里揪住这跟救命稻草就急着练习了,从午到晚,她“闺房”也不出一步,确定无误后就直接摸黑潜进司空言的房间,准备对他下手。
夜深月也高,时有阴风阵阵,涂山子音还是翻窗进了司空言的房间。
他没有点烛火的习惯,好在她熟悉他房间的布局,猫着腰走几步,就能顺利到他的床边。
涂山子音就在那站着,借几分微弱的月光打量睡着的他。
睡着了就好,不过这人怎么睡着了还躺得这么规矩?
涂山子音大气都不敢出一下,她把自己尽量的蹲缩在床角,握了握拳,抬手放在司空言平躺着的上空,深吸了一口气准备下手。
原本睡着的人牵动嘴角,不经意的动作后平淡地开口:“然儿,看来你还不了解为师。”
涂山子音瞪大眼睛,快速缩回手捂住自己的嘴,低了头就往床下藏。
按小时候,她还可以轻轻松松地滚进床底里端,但现在大了一半,当她下意识还想滚进去时,不仅格外清响地撞上床底的木板,还被撞到后反弹出来,毫无遮瑕地坐在司空言的视线里。
司空言侧目,神情带分厉色扫她,再过去去揽住她的腰,手越脚弯,把人抱到床边坐好。
拿开她用手捂住的额头,子音疼得“嘶”了一声,司空言顿了一下,手中聚起灵力抚过她额角的肿块。
“还不打算坦白?”他的声音清润,没有半点像刚睡醒的样子。
等他的手放下,涂山子音去摸磕到的地方时,已经感觉不到半点疼痛和浮肿了。
事情到了这个地步,她灰心地叹气,瞧一眼正盯着自己的司空言,声音弱弱地开口:“我说我说,今日不是说了好多事吗,特别是那件烧你书的事,我怕你生气,就问离君要了消除记忆的术法,想……想……”
她实在说不下去了,重重地呼出一口气,跪着把手摊在他面前。
司空言沉默着看她,忽然间觉得好笑,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孩,居然想对他消除记忆?
恐怕这世道除她一人,再也找不到第二个像她有胆子的人。
他伸手去揪她的脸,微微用点力让她抬起头来:“然儿,为师断不会为一两书生你的气,不值得,也没必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