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奶挖好地瓜进来,看一眼笑了笑,着手开始准备别的东西。
百里年跑跳着进来,一靠近就把冻红的手往火炉边送,忙里忙外地翻转自己的手。
一脸心疼,他边烤,边“嘶嘶嘶”地发出声音,惹得正泡着冷水洗东西的奶奶看来,和蔼笑道:“在我与你们这般大的时候,也是缩手缩脚的什么都不懂,好在有我家老头子,整日整夜地把活全干了。”
子音把火挑小了些,抬头问去:“奶奶在我们这么大的时候就和爷爷一起了?”
奶奶哈哈大笑,乐得眉眼弯弯的,每个细节都有可爱的笑意:“奶奶在很小的时候就跟你爷爷一起了。”
她洗着洗着,回想后继续说:“大概在娃娃的时候吧,还不会走路,你爷爷那是也就是个毛孩能跑能跳的,他说他看见我的那时候,就对我上了心,后来教我走路教我说话,所以可以说,我和我的老头子,从小就在一起。”
奶奶颇有些得意地看他们一眼,洗好的东西一放,接着又准备别的去了:“你别看你爷爷糙,他对我可好了,从小和他一起,什么事都安排得妥当,绝对不会让累着苦着。”
涂山子音想起司空言,他也是手把手把自己带大,什么苦累,按真正算的时候,哪让她受过。
想起他整天护着自己,在小时,还经常不容别人分说地护短,忙里忙外,整天帮自己处理各种坏事。
他不耐皱眉的样子,还有他无奈忍耐的样子,她不由得地垂眼笑开,甜甜的连目光都柔了。
百里年一看,手里的长勺子横空夺去,逮着后立刻喊:“看看!看看!就是这副痴汉子的样子。”
她遽时被吓醒,百里年已经靠过来,不怎么开心地问:“此时想的是谁?”
涂山子音逃避他的审视,左看看右看看,就是不与他对视:“还有谁,我想的是我阿娘。”
“真的?”百里年逼近。
“嗯。”她回答得轻挑,转身微微一避就躲开了他,直接往门外去。
她心神不宁,逃的时候没注意到转角有个影子靠过来,她一个转身,整个人就被堵在门口。
也没来得及看是谁,她让开些,寻生也跟着让开,两人一下贴得更近,堵得谁也不能过。
她抬头,他低头,她近距离盯了那双眼几秒,心里强压的东西被放大,吓得她脑袋一“嗡”,埋了头心虚地往旁边跑开。
寻生对她费解,进门后接过奶奶手里的粗活,问:“她怎么了?”
奶奶笑得别有深意,对窗外跑开的人感叹:“她和你一样,有了喜欢的人。”
寻生一顿,疑惑不解:“喜欢的人?我?”
“嗯。”奶奶重重地点头回答,笑得更开心,大力地拍他的后背:“你这孩子跟我家老头年轻的时候一模一样,木讷,又专心。”
百里年白一眼,不屑地继续烧柴。
“木讷?专心?”寻生轻笑,抬头望一眼窗外的树下发呆的人:“我在你们的眼里是这样的吗?”
“不是吗?”奶奶觉得疑惑又好笑:“老头子和你一样是不爱说话,背后默默做的事却数不清,可是这样有什么用呢,我又不知道,他越是沉默,越是不说,我就越觉得我对他不重要,等到后来,我娘开始给我说亲的时候,那家伙喝了一晚的酒才自己想明白,一早就决定把我追回来。”
奶奶叹气,眼里还有哀伤,仿佛那段痛心的日子刚在昨天,转眼她回神过来,又是明朗的笑脸:“孩子,你不想清楚的话,你注定会失去珍视的东西,要是想清楚了依旧这么冷淡,那珍视的东西肯定会离你而去。”
“咳咳咳。”门口的老爷子走进来,放下奶奶的手里的东西握住,口吻虽没什么情分,手上却热切地帮奶奶捂热:“没想到之前的事你还那么在意啊,话说,你小时候也是死心眼,什么都不说非得我自己想。”
奶奶得意地笑笑,难得有一面狡黠的样子。
老爷子想起什么,往窗外瞧一眼,闷闷地笑出声,挨着奶奶小声说:“但是木讷的人这次不会只有一人了,现在,似乎有人也跟着一起琢磨不清了。”
作者有话要说: 迟来的故事,还没讲完,最近忙到自己不是自己,呼,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