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西成一番言论彻底惹怒了杜茂山,杜茂山红着眼睛站了起来,捶着桌子,恨恨地说道,“好一番俯仰不愧天地的言论,不愧师承闻山公!可是你不只是闻山公的弟子,还是我的儿子。养不教父之过,为父对你有管教之责,如今你疯言疯语,定会败坏勇毅侯府名声,置勇毅侯府于不利之地。快,来人!”
话落,数名小厮就整齐地排列在门外。
杜茂山走到门口,提声说道,“来人,给我请家法来治这不孝不义之徒!”
兰亭院内,于嬷嬷再次风尘仆仆地来到邵氏屋内,“夫人,侯爷下了死令,说是严令我们与代国公府的人有往来,我们的人根本就出不去。”
邵氏心中本就焦急难安,只等着先去探探虚实,没想到勇毅侯早已知道这件事,更下了戒严的命令。
“这是为何?”邵氏心中更加不安,为何他早知道不来和我说?为何他不让我们与代国公府再有牵连?
还未等邵氏寻思一二,杜雨霁就带着丫鬟碧彤小跑着进来,满脸焦急地说道,“母亲,快去前院看看哥哥吧,哥哥因为舅舅的事顶撞父亲,父亲生了大气,请了家法正在用板子打哥哥呢,这种事我肯定拦不住,所以请母亲快去救哥哥。”
邵氏只感觉今天的一切都脱离了控制,让她措手不及,但是现在只能带着于嬷嬷和杜云歌一干人等赶往前院。
等到她们赶到的时候,杜西成正趴在长凳上受罚,仔细一看,已经被打的昏了过去,但是板子却还没停,一下又一下地落在了杜西成身上。
杜雨霁心疼的厉害,却怎么都阻止不了执行刑罚的奴仆,只好哭着扑到了杜西成身上,喊道,“别打了,别打了,父亲,哥哥知道错了。这是要把他打死吗?”
碧彤看着板子还是没停,只好扑在杜雨霁身上,喊道,“夫人,快劝劝老爷啊!”
在家时被教育要出嫁从夫,父亲要教训儿子,如果有理,她也不能过多干涉。只是当邵氏看见儿子的那一刻,心已经凉了半截,本想向杜茂山求情,待看到杜茂山那满不在乎的神情,心瞬间凉透。
于嬷嬷看此赶紧拽了拽邵氏,碧彤也大声喊过来,可是还未等邵氏开口,杜茂山已经叫停了板子,然后看着已经泪流满面的邵氏说道,“不用多言,只需记住我的话就好,从今日起,再不可与代国公府的人有任何往来。”
邵氏心伤却更加气愤,握拳气愤地问道,“侯爷,那我呢?我虽为杜家妇,但也是邵家女,而西成和雨霁则是我的孩子,那么在侯爷眼里,是否也要把我们和勇毅侯府区分开来?”
杜茂山冷笑一声,“不愧为公府出身的女儿,气度如此出众,不过以后就不是了。”说完带着奴仆离开了。
杜雨霁在混乱中也挨了几板子,现在却顾不得自己,赶紧吩咐道,“快把大哥抬到卧房!”然后吩咐碧彤赶紧去请大夫。
邵氏今日连受多番打击,直感身体不济,恍惚快要倒下的时候,于嬷嬷赶紧扶住了她。待邵氏走近,看到杜西成衣服上成片的血迹,悲戚地念了一声 “我的儿啊”,终于倒了下去。
云裳苑内,严姨娘准备了酒席。此时正在吩咐绣巧处理兰亭院的事情。
杜云歌相貌姣好,此时她终于穿戴上了梦寐以求的衣衫和首饰,果然华美异常,衬人气质。心中虽然得意,但是还是略有忐忑。自从数日前,代国公被收押后,她的日子就陡然富贵讲究起来。比以前杜雨霁有过之而无不及。
可是她越开心就越担心,这样的生活会长久吗?所以忍不住再次问道:“姨娘,”姨娘早就让她改口了,“母亲,兰亭院的事真的尘埃落定了吗?”
严姨娘此时身着红杉,也端起了正室范儿,虽然在白日她不敢如此放肆,但是今日不同,至少今晚不同,这是一家团聚的日子。在这个家中,她是唯一的母亲。那么多日子那么难熬,她总需要一点甜头来安抚自己。
此时,严姨娘已经交代完了事情,让绣巧照着吩咐办事。严姨娘看了一眼面容秀丽的女儿,说道:“兰亭院那位自从那日昏迷已经半月不醒,恐怕等她醒来知晓代国公府快要倒了,恐怕会再次吐血吧。你爹对我说过,代国公府已经大势已去,兰亭苑内的那些奴仆没有依靠,自然会向我们的话。那母子三人现在已经是瓮中之鳖,你说如此,还不算尘埃落定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