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云芽舒口气,这王妃看上去挺好相处的。主人家好相处,上门做客的客人自然也轻松些。
还想着和这位小王妃说上几句话,没来得及把“王府知不知道安大人去了哪?”那小王妃踏入府的一瞬,偏头对着站在门口的通房狠戾道,“都拿出点礼数来,别让别人笑话了我们青王府。”
可能因为年纪小的原因,声音有些稚嫩,有些不觉威严。但那几名通房似也是很怕她,听到训诫,一个个唯唯诺诺点着脑袋,不禁挺直了背。
上官棠这才作罢,又挂上甜美的笑容回头对着吓得有些不知所措的唐云芽道,“没见过世面的胚子而已,不告诫下指不定弄出什么乱子,大人莫怪,里面请。”
所谓知人知面不知心,这女娃娃看上去可爱温柔,没想到竟然是一个狠辣的主。
把搭话的心思压了回去,唐云芽讪笑,“好,好,王妃请。”
一路上走的小心翼翼,她也是出身乡野的,生怕自己行为有差,旁边的小丫头一个不爽,就把自己也当成那些夫人给训诫了,甚至更惨。
唐云芽背挺的笔直,走路只走直线,昂首挺胸,很有大家风范。
上官棠却不知。
大祁在朝为官的女眷一般都是家中有权有势者;虽然朝中并无唐姓大官,但是能和安云沉搭在一起,就说明家势背景一样都不差。
因她父亲只是正三品侍郎,且为工部文职,所以家中势力并不够做为王爷正妃的品级。若自己不借机拉拢朝中有权势的人脉,将来正妃入府,哪里还有她说话的余地。
“到了。”
府中设宴,一般为两个一座。不属正妻的女眷多在后排,但唐云芽身份特殊,既为官职自然是要在前排入座。
“官家入座即可,我得先告离一步。今日府中设宴,王爷与安大人有要事商议,所以我得需替王爷去接待一下来的贵戚,望官家多担待。”
“王妃先忙就是,我一人在这便可。”
“还请官家恕待客不周之罪。”
“不碍…无妨无妨。”
上官棠合礼转身离开的瞬间,唐云芽的腰也挺不直。她捶着自己腰,但为了颜面还是选择规规矩矩地跪坐在垫子上。
“呦呵。”
一个瓜子皮朝着自己砸过来,正好落在唐云芽的发钗上。唐云芽哪下瓜子皮顺着声音看去。
“小侯爷?!”
见他没了大腹便便,没了走路抖三抖的肥肉。
果然是一到晚上就会变身的妖。
他今日打扮得也甚是华丽,紫袍长靴,长长的发带搭在肩上。肤白圆眼,挺鼻俊脸,怎么看都是风流倜傥的俏公子形象。
就是这俏公子说出来的话委实不大中听。
“看样子在安府混的不错嘛,这还没怎么呢就坐到了首辅夫人位置上。”李安宁今早上气得本来就快七窍生烟,偏偏早上跺烂的还是国子监家女儿的椅子。
又十分偶然,那国子监与他父亲关系颇为密切,临了快出门还被他父亲训了一顿。
今晚上好死不死,遇到了火苗源头唐云芽本尊。
他往桌子上吐了颗瓜子皮,舌头顶着自己嘴,眼神轻蔑,“但你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出生,一个被卖伎馆的乡野丫头。要是没有小爷,你现在恐怕早就被安云沉打死了。”
李安宁见渐渐黑了脸的唐云芽,心里畅快恶意压心,继续嗑着瓜子道,“就算是他真好心没打死你,你以为你去了趟大理寺,金玉堂那势力眼的妈妈就能半毛钱不要的让你离开吗?”
听到这,唐云芽才想通,为何当日自己从大理寺出来回金玉堂查案时,妈妈会在官爷走后将她从金玉堂给放出来,却没让自己掏半纹赎身钱。
“是你给妈妈交代好了。”
“不是小爷还能有谁,安云沉吗?”李安宁看着一脸茫然的唐云芽觉得好笑,“陛下早就给安云沉下了娶亲的旨意,安云沉对你也不过玩玩。”
看着从前黑炭,到现在白嫩丫头隐有落泪的架势,李安宁开始懊悔,可嘴巴依旧不饶人,“真把自己当成宝,是个人都抢着要的啊?”
抑住内心莫名的酸意与苦楚,唐云芽坐不住了。
“那想必小侯爷也误会了,安大人不过是让我当了大理寺一个官职,不像侯爷想的那般龌龊。关于救命与赎身之恩,确实是小女子侯爷的,日后侯爷有要求尽管吩咐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