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确实是她低估了。
大祈安首辅深得大祈帝王倚重,不仅让他享有外戚待遇,还将他国送至和亲的公主赠与他;但那个墨染不在,与自己在一起前来训练有素的死士,竟然也能在须臾被灭的干净。
可是,又怎么允许曾经满身血痕跪在地上的人对自己高高在上。
她微抬下巴,“你不也是条狗吗?和你那没用的父妃一样,是只只会跪在地上祈求他人垂怜的畜生。”
再一次提到自己多年前宠幸的安姓祈人,像以往一样,须邪虞孤在失控边缘。
那个男人,她给予了她的全部,可到头来竟然敢背叛她。
突然间,眼里恨毒发疯了似的疯长,须邪虞孤打着自己周围的树叶,大骂:“杀了!都杀了!把这俩个畜生都杀了!”
疯子。
这些年不见,以为这个女人的癫狂能有所收敛,没想到,比起以前还带着隐忍地歇斯底里,自五年前漠北战败就被赶出漠北的须邪虞孤更是无所顾忌地向世人展示她令人作呕的一面。
安云沉依旧拭着刀柄处,对陷入自己疯狂世界的前任漠北女皇置之不理。
匕首现,不见血则不能收回。
这是漠北的说法,在草原,匕首是宰羊的工具,是杀狼的利器,草原人出刀,就一定会沾血,否则受到长生天的惩罚,让他不能再为草原的上的一员。
持刀的人并不着急,等到须邪虞孤缓缓停下自己的双手,他才淡然地看着跪到在地上脸色惨白,毫无反抗之力的女子,沉默。
年少时此情此景在他梦中出现过无数次,那时侯的恨支撑着他有了足够的能力从漠北叛逃到了大祈。
但是现在,这股快意淡了许多,不再对邪虞孤产什么虐待的想法,反而乍然生的烦闷让他了快点解决这件事,回去看看树叶堆里的唐云芽是不是还躲在那里,探头探脑。
想到这里,拉下的嘴角不自觉地弯起。
转瞬即逝的笑容被恢复了些神智的须邪虞孤看到,结合所处情况,对安云沉脸上出现的笑只能往自己身上挂的她噙着冷笑,“看我这样,你很开心吧。”
匕首刀锋划破了夜空的寂静,安云沉不接她的话茬,厌弃道:“罢了,一只没家的老狗,还是死了算了。”
离近一步都觉得玷污了自己衣物,安云沉拎着匕首估摸着也是该送人上路的时候。
“咻!”
一束烟花于密林上方炸开,倏忽,又消失不见。
骤然短暂的光亮让安云沉停下了动作,隐约他觉得今天这人是杀不成了。
果然,已经做好赴死打算的须邪虞孤在听到烟花信号的瞬间,便欣喜的睁开了眼睛。不远处的烟花还剩些许,在以幽暗为幕布的夜空只显得异常明显。
是她给的信号。
安云沉目光阴沉,最好不要是他想到的事情。
“看来,大祈首辅今日计划是要泡汤了。”或许是小人得志,死里逃生,须邪虞孤笑得得意,这么一来身上的针仿佛也不是那么痛,她仰天大笑,再低头,看着安云沉,“没想到,竟然还有人跟随着你一起来。”
前撑着身子,须邪虞孤像是一个得了便宜的市井小妇,自得且猥琐,“至于那人到底重不重要,是生是死,就看安大人的选择了~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匕首快被安云沉捏断,明明命人清扫了林中,唐云芽怎么还是被人给抓走…
可信不可信。
晃着银光的匕首在手间打转,安云沉不置可否,没有想像中的怒不可遏,他气定神闲,等着明确的答案。
须邪虞孤不知道安云沉闹什么鬼,她停止了大笑,盯着安云沉继续说着条件,“让我离开并且将云梦完好地送回漠北,我就将跟你来的人完好还与你。”
“怎么样?”她奸诈地抬了抬眉毛,“划算吗?”
闻言,安大人转着匕首的手捏住了刀柄,却不吭声。
捏不住安云沉心理,须邪虞孤干脆也不再说话,想着随机应变的对错的。
俩人僵持,在于安云沉迟迟没有下一步动作。
忽然,林子里的血腥气浓厚,新鲜的血液味道与戾气混合,这是刚从修罗炼狱中出来的人所特有的,因为容易散入风中纯粹的血液气味,并不容易保留。
黑衣人从树间跃下,手上的弯刀上还有滚烫的热血,甩了弯刀上的血迹,那名黑衣人跪地抱拳,无声地摇了摇脑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