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着就要出了小树林,乔安看到了零星灯火,心里安定了不少。
一只强有力的大手忽然握住了她的脚踝,力气大的仿佛可以将骨头给捏碎掉,不过只是瞬间,脚踝上的力道又松开了。
乔安瞳孔骤缩,低头看了眼,差点吓到断头。
那手血淋淋的一片,手的主人自然也没能好到哪里去,如同个血人全是上下没一处幸免于难。
如果不是那只手宛如从地狱中来,跟尸体也没两样了。
乔安不确定,他还能不能活下来。
她蹲下身,想将他翻个身子都不知道该碰哪一块,生怕她这一伸手加快了男人的死亡速度,那这就成了她一辈子的噩梦了。
长眉蹙起,手指碰了碰男人的肩膀,看他并没有反应才用了点力气,将男人翻过了身来。
怎么是魏宴珩?
尽管脸上是混着血污跟淤泥,却掩盖不了男人的俊美,冷硬的线条一笔一画都是一般人没有的馈赠,紧抿着的薄唇惨白一片。
如果不管,他必死无疑了。
……
夜深了。
乔安手里提着的灯笼,来到了临西县的药材铺。
门早早的已经关上了,乔安只能用力的扣了扣门,“大夫,我想买点药,您能开开门吗?”
“大夫,我来买药!”
“开开门,买药啊大夫!”
“……”
乔安声音带着点抖。
她不确定,再这样拖下去,魏宴珩会不会直接死掉了。
过来好半晌,木门被打开,一个小门徒打着呵欠,正要破口大骂时见了乔安愣了愣,“乔,乔乔氏?”
“小哥,能买药吗?”
“当,当当然!”小门徒结巴说完,一扫之前的困倦,耳根瞧瞧的红了红。呆呆的看了会才侧了身让乔安进去了。
“你要,要什,什么药?”
“止血补气,就是大出血的哪种。”乔安顿了下,“很多很多血,只剩一口气的那种。”
“……有,有的。”小门徒却没动,靠着柜子,冲乔安痴痴的笑了笑,明显从进来到现在大脑也就眼睛在高效运转了。
乔安眉一扬,咬牙催促道,“你再看信不信我把你眼珠子挖了泡药酒!”
小门徒面色一讪,手脚麻利了起来。
拿了药,乔安一刻也不敢耽误,回家将熬好了药后,带着被褥又回到了密林里。
幸好,还有一口气。
乔安将药倒进了碗里,又抬起了男人的头准备灌药,好在男人求生欲很强,顺从的将药都吞了下去。
做完这些,乔安又在他的嘴里放了片人参,但愿这条命能吊起来。
走之前,给他点了一堆火,现在再盖上被褥,在这春日里应该不会冻死吧,毕竟,她也只能做到这一步了。
能不能活,就要看他自己了。
她起身,却没想到这时候天已经微亮。现在的她如同打了一场硬仗,全身又软又累,走去衙门的路上眼皮上下一开一合困意汹涌。
浑然不觉前面一行人骑着马,声势浩荡。
“乔氏?”沈觉先认出了乔安,下了马走到了跟前,“你怎么成了这个样子,你去哪?”
看到了眼前人的一张脸,乔安先看着熟悉又在大脑搜寻了遍才想起来眼前的人好像是跟魏宴珩一起的兄弟。
太好了!
乔安往前走了两步,双手抓住了沈觉的袖子,“我终于找到你了!”
终于找到他?
他好像什么都还没来得及做啊。
“姑,姑娘,你是不是认错人了?”沈觉一张脸,瞬间骚红的能滴血般。身后还有那么多兄弟看着呢,这以后怎么解释的清啊。
他虽然是对人有企图,可这不还没开始伸爪子吗?
乔安用力摇了摇头,解释,“魏宴,魏宴珩受了重伤!”
……
从衙门回来,乔安这一觉,睡到了第二天中午。
她索性就不摆摊了,换了身干净衣服后便去街上采买些日常用物。
“就乔氏这么个不要脸的下贱女人,要真是留到我们临西县就是个晦气!”一婆子恶狠狠的咬牙,像是咬了块乔安的肉。
“寡妇门前是非本就多,偏她还不知道收敛。昨天夜里竟然连方大夫的小门徒都不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