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长歌闻言,就知道霍老太太怕是不好。
他面露焦色,疾声问道。
“老太太她……她怎么样了!”
青莲不免叹一口气,说道。
“已经在准备老衣了,嬷嬷们正在帮着换,太医也已经到了,所有人都在那儿等着,就差二爷您了。”
霍长歌闻言,也只好急急忙忙的赶了过去。
小郡主也紧随其后,她几步上前,直接拉住了霍长歌的手,两人十指交握。
“我陪你一起去。”
小郡主微微低头,脸上露出几分羞赧之色。
霍长歌回头看她,心里暖暖的。
等霍长歌重新回到了霍老太太的院子的时候,所有人都已经等在那里了。
霍老太太身上已经穿了一件早就备好的老衣,正端端正正的躺在那里,边上,几个嬷嬷正在陪着,太医也试图还在将汤药灌下去。
霍长歌远远的望着已经意识全无,眼不能视物的霍老太太,眼眶红红的,却倔强的含着泪,不愿意让自己的眼泪跌落下来。
却在这个时候,霍老太太仿佛是心有所感一般,将头挪向了霍长歌站着的方向。
在所有人惊愕的目光下,原本已经神志不清的霍老太太的眼角流淌下了泪水,艰难的对着霍长歌伸出了手。
霍老太太的手就好像是冬天里的枯枝,干瘪枯槁,没有一点水分,仿佛只有一层皱巴巴的带着 灰白斑纹的皮包裹着细瘦的骨头。
霍长歌下意识朝着霍老太太走去,握住了她的手,双腿一弯,跪倒在了霍老太太的床边,眸中含泪,低低的呜咽一声。
“老祖宗!”
霍老太太已经浑浊的眼睛死死地望着霍长歌,手死命的攥紧了霍长歌的手,哽咽道。
“你……果然……是我的……”
她的话还没有说完,一滴清泪从浑浊的眼睛里流下,原本死死攥着霍长歌的手也逐渐的松了下来,就那样无力的滑落。
霍长歌瞪大眼睛,哀恸一声。
“老祖宗!”
随即,所有人都跪俯下身,原本早就酝酿好的泪水在一瞬间倾泻而下,所有人的口中都爆发出伤心的呜咽声。
所有的人都以手帕掩面,哭得极为哀痛。
至于这其中,有多少是真心,又有多少是假意,又有谁人能够知道
恐怕更多的人想知道的怕是,霍老太太在生命的最后那一瞬间到底看到了什么,想要对着霍长歌所说的又是什么?
不过一个时辰,霍家上下已经挂上了白帆,所有人都披麻戴孝,为了霍老太太的丧事而紧做着准备。
而霍青山也不忘向宫里递了消息,皇帝以及太后也立即派人前来慰问。
皇帝派人先做安慰,随后告知霍青山,可先做短假,至于丁忧之事待后再论。
霍夫人闻言,心中稍有安慰,扶着霍青山的手低声问道。
“老爷,陛下如此安慰您,似有不许您丁忧之意,是否是信任我霍府,有抬举之意?”
霍青山没说什么,只是望了一眼站在一旁的霍长歌面带忧虑之色。
霍夫人见霍青山目光望向霍长歌,心底升起一股不好的预感,到底没有说些什么,这种时候也不好多言,只能愁眉苦脸,脸色愈发难看,硬生生憋到晚间。
丧事要办,但是霍长歌的科举之路不能废。
本朝丧仪,只有为子女者为父母丁忧守孝三年,倒无为孙者要为去世祖父母放弃仕途的旧例,因而此番对于霍长歌倒也影响不大。
只是这三年间,他的婚事怕是要暂且放一放了。
到了二月底的时候,京中已然聚集了一群自各地而来的学子前来考试,之前也有京中大儒举办的诗会之中,不少人已然脱颖而出,博得了不少关注。
反倒是一向来在京中赫赫有名的霍家二少爷霍长歌倒是如同销声匿迹了一般。
不过各中缘由大家也都知晓。
先是因为庶弟犯事,霍长歌不好出门太过招摇,因而错过了卢阁老家的诗酒会。
随后又因为家中祖母过世,霍长歌一直在准备着祖母的丧仪和祭礼,更是不能出现。
因而,最终连画楼赛诗那日也未出现,倒是让旁人占尽了风采。
原本各大赌局霍长歌高中的赔率是一比二,到现如今,居然已经落到了一比十的窘境。
一时间,被不少人压了一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