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月最终还是跟李云湛去了林府。
他递了瓶伤药给她,“这是上好的烫伤药,你仔细涂抹在患处,不会留疤的。”
他又递了套衣服给她,“这是刚刚差人买的衣服,不知道合不合你的身,你先将就着。”
苏月接过药,又接过衣服,走到屋里阖上门。
阳光把李云湛的影子投射在门上。“你还不走吗?我要换衣服了。”苏月问。
“你能上药换衣服吗?要不我找个丫头来帮你吧?”顿了顿,他又说:“算了,还是我来帮你吧。”
“你想死吗?”
“我不是关心你吗?”
“滚!”
等到李云湛离开,苏月开始换衣服。
李云湛给她的是一套男装,鹅黄色的衫子让她忆起初次相遇,她也是穿的这个颜色的衣服,那时候她扮作道士诓他的钱,而他以为她是人贩子。
想着想着苏月不禁笑出声来。不过转眼之间,就发生了这么多事,这些日子像做梦一样,不真实却又真正存在着。
苏月换好衣服出来,李云湛已经吩咐厨房备好了一桌菜。
他指了指身边的凳子,示意苏月坐下来,“我看你午膳没吃多少,怕你饿着。这顿饭就当把上回那顿给补回来吧。”
李云湛这么一说,苏月还真觉得饿了,拿起筷子又想起了什么,问:“姜瑟呢?”
“上回才把你惹着了,她哪敢再见你啊。”
“我……我……”苏月想说点什么,可她明明就是吃醋啊,还能怎么解释
“我知道你是吃醋,别说了,我知道。”李云湛笑着给她夹了个鸡翅膀到碗里。
苏月瞪了他一眼,咬了口翅膀,又瞪他一眼。
李云湛知道苏月定是把翅膀当作他在咬,不敢再拿这事笑话她,遂转移话题,“你穿这身衣服,让我想起第一次见你,我一直想不通你怎么给自己起个‘吴不知’的名儿啊?奇奇怪怪的。”
苏月嘴巴里包了一嘴肉,含含糊糊的说:“这名不是我自己起的。”
李云湛:“嗯?”
“幼时阿娘给我和苏锐请了教书先生,可我不爱读书,先生一授课我就打瞌睡,我一打瞌睡先生就让我背书,我哪会背书啊,就回答说我不知道,久而久之,先生也觉得我是块朽木。那日先生或许心情不好,我又打了瞌睡,又被叫起来背书,我又说不知道,却被先生骂了,他说:‘你叫什么苏月啊,就叫吾不知得了。’就是从那以后,苏锐老是嘲笑我,叫我‘吾不知’。我在外面瞎混总不能叫真名吧,就随便捡了这么个名字叫着。”
“就觉得‘吴不知’这个名字意义非凡,没想到如此来之不易。”李云湛忍不住笑她。
苏月一记眼神扫过去,李云湛蔫了下来,闭着嘴巴不敢说话,巴巴的给她又夹了个鸡翅膀。
他讨好的样子让苏月十分满意,不跟他计较,继续吃饭。
“你可知道我为何叫‘林深’?”
苏月一边啃翅膀,一边说:“第一次见面你就跟我说过,因为你住的地方很幽深,所以叫林深。其实这么说来,你早就在暗示我你的身份了。不过,不是我没猜到,只是我懒得猜。”
“天下人都道皇宫富丽堂皇,是荣华富贵一辈子享之不尽的地方。可是那个地方于我而言,却是天底下最黑暗幽深的,如果可以选择的话,我宁可出身平凡,平淡一生。”
☆、他的母妃是谁
苏月感觉到李云湛的情绪一下子低落下来,可是还是忍不住问了句为什么。
她实在想不明白,身为皇子和战神的李云湛,一人之下万人之人,几乎没有人可以撼动和威胁到他,而他为什么这么讨厌生养他的皇宫?
李云湛没急着回答,先朝苏月的碗里夹了一筷子菜,问:“你可知道我的母亲是谁?”
“不是惠妃娘娘吗?”李云湛问得莫名其妙,苏月又继续道:“纵使这么些年我不与官家来往,但天下人都知道的事情,我好歹也是知道的吧。”
不料,李云湛戏谑的笑了下,饮了手里的酒,“其实我的亲生母亲并非惠妃。”
“啊?”苏月手上的鸡翅膀差点吓掉,“若不是惠妃娘娘,那又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