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露之后的阳光还是那么充沛,中午时分,更是炽热得将寒意和阴霾驱散了个干净。
这个时辰,家家户户飘散出阵阵饭菜的香味,苏月一直认为这是一种具有治愈力的味道。
她闻到这股味道,平静下来的心就开始后悔。
因着昨天晚上的事,苏月羞于见李云湛。她在茶肆里听了污言秽语受了气,李云湛此时又出乎意料的出现。当时又气又羞,情绪一激动,无厘头的把所有的责任推到他身上。
其实李云湛有什么错呢?他不过就是苏月的一个意外。他的突然出现打乱了计划,惊得苏月躲藏时拱翻了桌子而出了丑。
待到肚子咕噜噜的叫起来,苏月才感觉到饥饿。今早出门得太早,没来得及用早膳,在茶肆里也只灌了自己两碗茶。
悄悄的推开后门准备溜回家,刚推开一条缝隙,门就自己开了。
苏月和阿水皆是心头一紧。
却见苏锐站在门口,插着腰,兴师问罪的模样。两人松了口气。
苏月饿得紧,完全没心思把苏锐当回事,直接略过他朝四周望了望,确定没有其他人,便和阿水大摇大摆的进门来。
这丫头胆子越来越大,就连苏锐也不放在眼里了!
苏锐觉得自己被忽略得太尴尬,拉住苏月的后衣领不让她走,威胁道:“死丫头你就不怕我告诉爹?”
苏月倒回来,掰开苏锐的手,道:“你要是想告诉爹,早就告诉他了,又何必等到现在。”
苏锐:“......”
“过去不告诉他,不过就是想抓你个把柄,让我欠我个人情。可是,你既然这么说,那我现在就告诉爹好了。他虽然早知道这事儿,可没摆到台面上来自然纵着你,我如今把事情给捅穿了,就不信他不罚你。”
苏月仔细一想,还真是这么回事。府里大多数人都知道她时常扮作男装溜出门,可大家都明明知道却假装不知道。要是苏锐真的给捅出来,阿爹不罚她都说不过去。再则,她现在本就声名狼藉,女扮男装的事儿再传扬出去,火上浇了油再轰轰烈烈烧一把,那时候她就真的不用在金玉城里做人了。
明了了厉害关系,苏月立马换上一张讨好的脸,挽了苏锐的胳膊,哄着他:“哎呀我的好哥哥,你对我最好了怎么可能告诉阿爹嘛,你说是吧?”
只要苏月放低姿态叫一声哥哥,苏锐就完全拿她没办法,从小到大都是这样。其实苏月很少叫苏锐哥哥的,通常只有两种情况会这样叫他,要么是有求于他,要么是受他胁迫。
不过,这声逼迫来的哥哥还是叫得苏锐心窝子痒痒的,高兴得想笑又硬逼着自己保持严肃,问:“今儿个出去打听到什么消息了?”
苏月不过跟往常一样扮成男装出趟门,苏锐就知道她打听消息去了。
她不可置否的挑挑眉毛,不得不说这苏锐比她肚子里的蛔虫都厉害。可惜消息却不尽如人意,她瘪着嘴,惋惜道:“唉,可能要让你们失望了,虽是澄清了貌丑无盐的谣言,可大家还是觉得我跟王大傻子天生一对。怎么办,苏锐,我可能真得嫁给他了。”
事情发展得不顺利,苏锐皱起眉毛,问:“到底怎么回事?”
“我昨晚不是当着文武百官的面承认自己琴棋书画样样不通吗?还不小心拱翻了案几,所以民间就又传出我无才无德粗俗无礼的谣言来。诶,你说民间怎么消息这么灵通的,不过昨晚才发生的事情,才过去几个时辰而已,今天就传得沸沸扬扬了。”苏月自嘲的答。
苏锐没再说话,额头拧成一个川字,想了一阵,又戏谑的扯起一边嘴角轻笑一声,道:“这件事情恐怕没那么简单。”
苏月不明所以:“怎么说?”
“有人故意为之。”
苏月不信:“谁会这么无聊啊,大家不过都是闲着无事聊聊八卦而已。”
“有些人就是有这么无聊,你想想这件事情对谁最有利?”
“你的意思......难道是王家故意放出流言?”
苏锐点点头:“王家乃是金玉城的首富,他们不缺钱却没有权。为了守着这巨额的财富他们必须有所倚仗,所以他们挑中的王家媳妇除了要门当户对,还必须有一定的权势,而你正好完全满足他们的要求。”
苏月:“可是金玉城里有很多满足他们要求的姑娘,为何偏偏就挑中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