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禹白轻笑，“处在黑暗太久，就越发的渴望光明，一旦发现一丝希望，就会忍不住千方百计的想要抓住。即使面对的有可能是永无宁日的黑暗，一不小心就会堕入地狱，也会让人趋之若狂，不惜付出任何代价……”
程晓小扭头看着柳禹白，她正低头看路，一张脸隐匿在黑暗之中，无法分辨神情。过了片刻，才扭头对程晓小笑道，“这是我在网上看到望月崖日出的介绍，便想来看看。”
程晓小哦了一声，忍不住撇嘴，“真是莫名其妙的描述。”不就是看个日出嘛！
“现在旅游景点都这样。”
踏上台阶，程晓小便闭嘴了，虽然有路灯，夜晚的山路还是很难走。柳禹白在他侧前方照着路，提醒着程晓小注意脚下，体力渐渐流逝，程晓小的呼吸也急促起来，柳禹白放缓了上山的速度，让程晓小拉着她的书包带。
程晓小看着天色渐渐大亮，咬了咬牙，又加快了步伐，倒是柳禹白一直在旁边劝他慢点。程晓小口头答应，脚下的步子却越发急促起来，柳禹白专门过来看日出，他怎么能让她的愿望落空呢。
紧赶慢赶，终于在日出前赶到了。望月崖上没有几个人，可能大家都不想早起看这无聊的日出。程晓小坐在大石头上，安静的调整呼吸，柳禹白并排坐在他身边，掏出了一瓶矿泉水递给他。
程晓小喝了几口，忽然听到有人喊着“太阳要出来了”，连忙抬头往天边看去。日光照耀着云彩发出耀眼的光芒，橘红色的云彩将天边都渲染了。
程晓小一脸惊喜，侧头去看柳禹白，却不妨她正在看他，暖暖的橘光照在她的侧脸上，衬的柳禹白的面色越发温柔，她薄唇轻启，低声呢喃，“对不起……”
矿泉水从手中脱落，里面的水珠在空中划过漂亮的弧线却又洒落地上，只剩下半瓶子水不安分的带着瓶子晃动着。程晓小盯着柳禹白认真的面容，不由得出神，直到很多年后，他才真正理解柳禹白这句话的含义。
☆、chapter 26
“什、什么？”
柳禹白突然郑重其事的道歉，程晓小瞬间整个人都不好了。
柳禹白转过头，视线落在远处，轻声的说道，“学弟不想这么早来爬山吧，只是因为没有人附和我，怕我难过才这么说的吧。”
程晓小呆滞的眨眨眼，他还真的没有这个意思，他只不过是想和柳禹白单独待在一起，巴不得其他人不来呢，没想到竟然让柳禹白觉得自己是为了附和她才来的，这真是一个美丽的误会。
柳禹白忽然轻笑出声，眼角弯弯，蕴满了温柔的笑意，她微微侧着头，晨曦撒在她的脸上，恍惚间让程晓小觉得有些不真实。
“谢谢你！”
瞬间受到美颜暴击的程晓小呆滞的摇摇头，“没什么的。”
柳禹白低下头，从书包里拿出一罐燕麦牛奶粥，又掏出一包吐司面包，递到程晓小面前，说道，“作为报酬，我请你吃早饭。”
程晓小接过粥和面包片，道了谢。他只想着打扮的美美的，在柳禹白面前保持好状态，倒是忘了要满足口腹之欲了。又一次见识到柳禹白的体贴，程晓小觉得自己看人的眼光真不错。
天边微黄的色彩渐渐被蓝色侵染，前面断崖围栏处站着一排摄像的人，只有他和柳禹白两个人坐在后面的大石头上吃着早饭，安安静静的。
程晓小没有注意到，特意来看日出的柳禹白，没有和那些人一样走上前去欣赏美景，而是坐在这里吃着饭。他的思绪早就被和柳禹白共同吃着一包吐司面包占满了。
是的，他们共吃一袋吐司面包。
面包片很大，作为中饭吃都绰绰有余，也许是考虑到不占书包内存，或者不想浪费食物，柳禹白没有特意再准备一包。虽然柳禹白很小心的抽出一片片，并没有碰触到其它的面包片，程小小的心脏还是砰砰直跳，似乎他不是和柳禹白共吃一包吐司面包，而是共吃一片吐司面包。
两个人沉默的吃着早饭，前面围着的人渐渐散开，程晓小没有心思去看风景，而是和自己手里的燕麦牛奶粥做斗争。勺子有些短，他努力的让自己的手指不要碰到粥，还要保持姿势不是那么难看，他咬紧嘴唇，和这罐粥耗上了。
要不是柳禹白在旁边，他直接就灌进嘴里了，哪里还这么嗲兮兮的翘着指头一小勺一小勺的舀着。但是那般不雅的动作，他当然不会在柳禹白面前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