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禹白滑开对话框，视频封面上几个凌乱的人影映入眼帘，是程晓小再熟悉不过的画面。柳禹白稍稍抬头，对程晓小抱歉致意，从口袋里掏出了耳机。
程晓小浑身僵硬，瞬间如坠冰窟，他正在考虑现在立刻从柳禹白面前消失，能躲掉这一切的几率有多大。
那个视频的内容他自然清楚，不仅是作为当事人，他昨晚也的确仔细的研究了那个视频。
拍摄者大概是离他们有些远，镜头晃动厉害，画面十分模糊，但这样更显得暧昧不明。
当时为了护住柳禹白的脑袋，程晓小将手放到了柳禹白的耳根处，从视频的角度看，就像是他伸手抱住了柳禹白的脖颈。
而柳禹白的手恰好放在了他的脸侧，虽然是完美的挡住了他的脸，但看起来更像是柳禹白托着他的脸庞在亲吻。两个人的身体无缝贴合，紧紧相拥。
整个视频只有十几秒，但是全程两个人都拥吻在一起，起哄声尖叫声不绝于耳。
程晓小知道，除了刚开始那意外的一下子，柳禹白并没有一直吻他。可能是受到周围喧闹声的影响，柳禹白不停的嘀咕着“不许笑我”，两个人看似在深吻，其实被柳禹白手掌挡住的嘴唇根本没有接触。
不过这个程度也够程晓小脑袋当机了。
程晓小低头扣弄着手里的吐司面包，根本不敢抬头去看柳禹白的脸色。
不知道过了多久，直到柜台小哥将豆浆递给他们，程晓小才听到柳禹白轻声开口，竟难得的夹杂着一丝忐忑，“我们……谈谈？”
她的语气里没有一丝烦躁和不耐，反而是深深的愧疚、歉意，让程晓小的心稍稍安定了一些。他真的怕柳禹白觉得这件事是不必要的麻烦，顺便也觉得他非常麻烦。
待程晓小点头后，柳禹白才再次开口，“我们先去自管会吧，那边人少，你……一会儿有课吗？”
程晓小摇摇头，“下午才有课。”
“那……先过去吧……”
程晓小低垂着头，跟在柳禹白的身后。这个时间点路上的学生很少，他能感觉到柳禹白脚步的凌乱，两个人快速的到了自管会的办公楼，进了柳禹白的办公室。
程晓小无措的站在办公桌前，不敢去看柳禹白，眼睛四处乱瞅着，一瞬间就看到了他上次送给柳禹白的杯子，被摆在电脑旁。柳禹白的确有在用。
程晓小定定的望着杯子出神，直到门被反锁的声音响起，他才犹如惊弓之鸟一般转身。
柳禹白接了杯热水，渐渐地靠近办公桌，轻缓的脚步一声一声的敲击着程晓小的心灵，让他觉得自己像是被扼住了喉咙，呼吸困难。
柳禹白把水递给程晓小，双眸直视着他，充满了认真和愧疚，“关于视频的事，我真的对不起你，在那种状态下冒犯了你。
说实话，直到现在，我还有些反应不过来。但是你才是最大的受害者，无论如何，我都要给你个交代，这件事，你打算怎么办？”
程晓小眨眨眼，被柳禹白这直白的视线盯得分外不自在。
昨晚的事，他当然不会怪罪柳禹白了，他巴不得柳禹白对他做点什么呢。虽然这件事他的确是受害者，但程晓小并不想柳禹白过度自责。柳禹白可能误以为她喝醉后强吻了他，但他知道，那只不过是个意外。
“我……我不是很介意，学姐不要自责了。”
看到一向温润稳重的人露出这般自责的表情，程晓小心软了，他不想让柳禹白如此为难。
也许……也许柳禹白无法接受他吧，即使两个人已经这样了，柳禹白也不想平白无故的和他扯上关系吧。
程晓小强行挤出一个微笑，耸了耸肩，状似无所谓的说道，“这种事，又没有什么的啊，就只是个意外，学姐也不用那么在意，又……又没有什么大碍……”
程晓小不知道自己此刻笑得多难看，他双手背在身后，右手狠狠的掐着左手心的肉，防止眼泪掉落。
其实，还是会很难过的吧，即使知道柳禹白真的不喜欢他，但是她没有第一时间说出负责的话，还是很失望吧。原来他在柳禹白心中，连一点点喜欢都没有。
汹涌的泪意袭来，程晓小迅速的低下头，视线由模糊变得清晰，一滴泪珠在鞋面上晕染开来，犹如一朵破碎的花朵，被迫痛苦绽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