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这回他是真的走了……太好了!雷子宸刚走,丢儿应该不会这么早来,趁现下无人,她还是乘机开溜方为上策!
正要拉开房门,想想不对,外头不但有人守着,而且门也被反锁了,她门一踹,岂不是又要被拎回来了吗?
骨碌碌的杏子眼儿四下打量,见窗台外无人影晃动,便有意擎个东西撞破那看起来似乎很不堪一击的木窗,跳窗逃走。
可是,她完全不知道窗外有着什么风景,万一是廊道怎么办?应该不会这么倒霉吧?
“不管啦,本公主就跟你赌上啦!”
卷起两片衣袖,净兰旋身拿起一条缇花红木椅,白嫩嫩的小脚丫往后退几步,接着快如流星地冲上前,把缇花红木椅的四只脚暴力地砸在木窗上。
砸了约五、六下,木窗开始咿咿呀呀地叫,又前前后后地摇,最后终告崩塌,破出一个大洞是也。
“咦咦咦?”净兰两颗眼眨呀眨地猛瞧自己的杰作,暗暗目测这狗洞般大小的破口够不够她飞身而出,再拿手去量一量。
扔下木椅,她直接把残余的半片烂窗给整个刮倒,然后看都没看便学鸟儿纵身飞出窗子!
自古无巧不成书,净兰正纵身飞出,好死不死,雷子宸才刚从正门离开厢房,正准备从窗下走过,想不到窗子忽然一个爆破,一个人猛地飞出——
出于本能地,雷子宸双手一接。
咚!净兰精准地落入他的双臂里,居然把她给接个正着。
“咦?”净兰杏子眼儿一转,一迎视雷子宸剔亮的黑眸,当场活像见到鬼似地惊得尖叫一声,“啊!你在这儿做什么?”
如廪般锐利的眸光射入她眼里,“正准备离去。”
不是吧?他不是早走了吗?怎么现下才刚准备动身吗?他是乌龟呀,动作这么慢?她用爬的都比他快!
净兰的冷汗悄悄冒了一身,瑟缩起秀肩,悄悄打量着雷子宸逐渐变色的俊容,“你可以往东往西往北去,为什么偏偏从这方向来?
“因为这方向是唯一离开这里的出口。”雷子宸额上的青筋已爆现了。
不会这么穷酸吧?净兰脸都绿了。
“那你应该也可以早一刻或晚一刻走,为什么偏偏挑这时候?”
“因为我在门口和看守你的人闲聊了两句。”
是不是没闲聊个两句会被当作哑巴呀?这么爱说话,干脆下辈子投胎当九官鸟算了!净兰好不沮丧地翻了一个大白眼,体会到绝望就好像幽冥地狱一般冰冷。
“哒哒哒……”忽然,靴子与脚下大理石摩擦出凌乱的节奏声,数十个人神情紧张地前来一探究竟,丢儿硬由人群中挤出来看热闹。
见窗子破了一个大洞,丢儿叫了好大一声,众人更加好奇地凑眼儿去瞧。
“哇!厉害,居然破成这样。”
“是呀,怎么撞的?”
“牛啊?”
挂在雷子宸怀里的净兰,一点红从耳根燃起,须臾便红涨了整个小脸。
雷子宸寒眸锁住她,“回不回去?”
净兰瞪大杏子眼儿,小嘴挪了挪,很想说什么,最后却放弃似地撇了撇嘴唇,悲哀地道:“好吧,算我倒霉。”
“知道就好。”雷子宸冷冷地道,面色如铁地横抱着她,回头由正门而入,把她丢在床炕上。
这会儿,工人进来忙了,修窗的修窗,加铁丝的加铁丝,敲钌子的敲钌子,而净兰就如此这般地坐在床上,无言地看着众人为她辛苦、为她忙。
【第五章】
修窗的工人把新窗安装好后一下子全走光了,雷子宸一句话也没有留下,只是淡淡地命人把冷掉的菜盘端下去再换上热食,转头又吩咐丢儿去替净兰烧汤,一会儿准备沐浴,然后,冷冷瞥了她一眼,转身也跟着走了。
“真倒霉。”净兰有如斗败的公鸡,哀声叹气地在屋子里走过来、走过去。
她只要一想到木窗成铁窗,把她最后的希望浇成泡影,她就沮丧得想哭。
叹了一口气,净兰在桌边坐下,望着满桌佳肴垂涎,饿得猛吞口水。
绝食是表面功夫,做给别人看的,她却真的把自己饿得这么痛苦,她傻子呀她?竟害自己连逃走的力气都没有……
虽然她逃脱失败并不是饿肚子害的,不过也多少也有点关连啊!
因为没吃饭,就没力气;没力气就跑不动,跑不动就会被抓个正着,抓个正着就会被丢回这儿,所以啦就这么办!趁四下无人时。